两人站在启阵地边界，把启阵地外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那要救他吗？”苏木瞧着不远处重伤还硬挺的落九华，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尤其是见落九华纵使如此狼狈，还要挡在梁超前面，心里不免吐槽，这落九华平时看着挺机灵一人，怎么到了关键时候会掉链子呢？
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救，”齐衍倒是神色平静，看上去并不在意落九华做出此举。只不过，齐衍转身朝另一边的顾念慈招手，嘴上则说道：“落九华要救，但救他的人不是我们……”
苏木挑眉，瞧着齐衍招手后屁颠屁颠跑上来的顾念慈，心里大概猜到齐衍意思。苏木刚想说什么，顾念慈却先他一步凑上来问道：“大师兄找我何事？”
齐衍开门见山道：“还要拜托顾师弟，把外头的九华兄带进来。”
“可以，不过……”顾念慈毫不犹豫点头应下，只是顾念慈视线从落九华身上平移到他侧后方的面具男……又忍不住多问了一嘴，“那他身后的家伙要一起带进来吗？”
“不用管他，”齐衍语气冷淡几分，但也听不出什么喜怒。
顾念慈却敏锐地意识到什么，追问齐衍，“那要帮大师兄顺道杀了他吗？”
“……不用浪费这个时间，他在这里没那么容易死。”
“？”顾念慈面露些许疑惑，一时有些搞不明白齐衍口中的‘没那么容易死’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大师兄都这么说了，那定有他的道理，顾念慈选择尊重齐衍意思，只救落九华一人，至于其他人，一切就都听天由命吧……
顾念慈趁着魔尊等人的注意力都在落九华他们身上，悄无声息地离开启阵地，在齐衍这里用着限制颇多的藏匿气息身形的功法，在顾念慈这里堪称完美。顾念慈离开启阵地的时候，除了刻意留意的齐衍和苏木察觉到对方离开，没有再惊动任何一人。
甚至齐衍和苏木亲眼看着顾念慈离开，不过眨眼功夫，二人也再难找到顾念慈的身影。
“这功法……倒是好用。”
找不到顾念慈身影的那一瞬，苏木有些愣神。回过神后，苏木便莫名其妙说了这话，等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苏木又是一愣，余光偷偷瞥向齐衍……结果猝不及防和齐衍对视上。
然后，苏木就听齐衍语气平静接话，“是不错，只是不适合我们。”
苏木再次愣神，许久，苏木似乎才意识到他刚才为什么会说那些话，一时没忍住，轻笑两声，调侃道：“‘祂’还真是有些偏心了。”
齐衍拍了拍苏木肩膀，也没说上什么安慰话，只是说了这么一句，“……也不是什么好事，”转而，也不管苏木什么反应，顶替上顾念慈的位置，查看清点平合宗弟子。
苏木瞧着齐衍背影，苦笑一声，终究没再说什么。
……
平合宗情况，比苏木想得要好，却比齐衍想得要差太多。
齐衍本以为做足准备，哪怕真的要牺牲弟子，数量也定然不会太多，可眼下等齐衍仔细看下来，先不论死了多少人，就说存活下来的弟子，伤势不重，或者并没有受伤的，几乎是寥寥无几。
齐衍询问情况后，心里大概有了底。
或许更应该说，平合宗所发生的一切，都和齐衍他们一开始猜测的并没什么差距，只是弟子的牺牲上，比齐衍推测的要惨烈太多。
平合宗大部分弟子是因为本命法器报废，遭受反噬后又灵力亏空，才伤得那么重。
平合宗虽说在修习之道上有不少类别能让弟子选择，但很多路数对修士先天灵根和悟性有颇多要求，这导致平合宗半数以上的弟子主修刀剑，炼制的本命法器，自然而然也多是刀剑利器。
魔族搞出来的这些非人化魔人的血肉专克他们，弟子们从遇到这些东西开始，就一直被压制着打，若不是有顾念慈和那些执法弟子的牺牲，眼下弟子的伤亡只会更重……
弟子们是这么告诉齐衍的，“大师兄，要不是顾小师弟把那些怪东西引开，又有启阵地前，执法长老和青离师兄带着剩余的执法弟子自爆，一次次拦下魔尊他们，我们这些人根本不能顺利进启阵地，这些魔该死，魔尊更是！他根本就不是欢生师弟！！”
……
“对付这些非人化魔人的办法，要尽快通知下去，不然我们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楚千凝站在齐衍身侧，盯着齐衍侧脸，道：“修真界大部分宗门的弟子结构和平合宗相似，甚至大部分小宗门的剑修刀修比例比平合宗还要夸张……叶瑾玄当时带过来的消息估计大部分都是真的，你看那些叶家人的情况……我估计平合宗周边的那些小宗门都是栽在这些非人化魔人上。”
齐衍叹一口气，把手里剩下的复元丹分完，转身无奈道，“楚姑娘先不要急，在平合宗的这次浩劫没渡过前，我们谁都没办法把这个消息带出去，除非……有人现在能离开平合宗地界。”
“……”楚千凝沉默，如今他们都自身难保，谈何离开？
叶瑾凤却不知何时插进来，朗声道：“有人的！”见齐衍等人视线齐刷刷落在她身上，叶瑾凤挠头，道：“佛子和少阁主不是没被牵连进来，要是能联系上他们，以他们的声望和能力，这个消息定能传遍修真界，不是吗？”
楚千凝、齐衍：“……”
两人无言，只是一味地盯着叶瑾凤看，搞得叶瑾凤一时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讪笑着问他们，“怎，怎么了吗？是有什么问题吗？”
“……是有个很大的问题，”楚千凝表情古怪地附和，在叶瑾凤不明所以的神色下问：“我就想知道，我们怎么样才能够联系上这两人？”
“……”
叶瑾凤尴尬挠头，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居然把最关键的一环给忽略了？真是闹了个大笑话……
“不过……”齐衍突然开口，视线越过楚千凝，道：“我们联系不上这两人，但有人或许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