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惊恐的尖叫声直穿云霄，惊扰了一众鸟儿叽叽喳喳地飞散开来，而陷入恐慌的人群也如同鸟儿一般散了开来。
他们宁可拥挤在一起，也不愿靠近那两块空缺出来的区域。
沈棠不动声色地扯了扯白夜的衣角，立即察觉到了人们恐慌的原因。
两个……
看来是他们了。
白夜是个极其好用的工具人，他身上冷凝的寒意与压迫感非一般人可以承受，迫使着一众挤成一团的民众让了路，自动分出一条道路供他们通行。
沈棠紧随其后，往恐慌的源头走去。
愈发靠近那里，鼻间的血腥味就愈发浓郁，似是来到了抛尸现场，隐隐还带着令人作呕的恶臭。
“怎么办啊要不要叫救护车？”靠在前方的市民们六神无主地念叨着，死死攥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
“救不活了，可恶，今年怎么又出现了这样的惨案！”
……
直到走到人群最前面，沈棠才看清血腥味的来源——
地上躺着一名矮个子的中年人，他的皮肤宛若干涸开裂的大地一般，浑身布满裂痕，猩红腥臭的血液从裂痕中源源不断地流出，他本就不好看的五官此时变得更加惊悚可怖，双目凹陷下去，眼窝透着明显的黑色。
尽管此时的他已经面目全非，但沈棠还是一眼认出这人的身份，赫然就是包天帅！
他的神情极其狰狞，就好像死前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存在一样，而他胸口的莫桑钻胸针已经沾染上了血污，变得黯淡无光。
白夜神色平静，脸上挂着满不在意的冷漠。
沈棠看着死相凄惨至极的包天帅，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
这里并不是现实中死亡后依旧可以复活读档重来的虚拟游戏，在这里，失败便会死，甚至连完整的尸身都无法保留。
游戏，残酷的无限游戏。
他们没有再去另一块空缺之处查看，那边不出意外肯定是带着情侣徽章的孙婷婷。
六位玩家，最终还是有两位死在了鬼怪手中。
东方隐隐泛着鱼肚白，微风吹拂，空气清冷而又潮湿。
沈棠似有所察地看向天空，但见东方天际忽地显出一丝曙光，夜色被晨曦席卷而去，天色渐亮。
第一缕曙光，出现了。
耳边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机械电子音——
【恭喜您成功通关[浪漫情人节]游戏，将于三十秒后开启传送。】
经历过开心农场的沈棠自是明白，三十秒后她就会被传送回安全城。
她默默看向身旁的白夜，恰好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
沈棠忽地露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轻声道：“再见啦，白夜。”
闻言，白夜忽然想起了考验世界中的种种，画面定格在他饮下圣水消失的那一幕，眼前瑰姿艳逸的女人同样笑着对他说着同样的话。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从喉间溢出一道短暂的轻笑声，深深地看了眼沈棠。
“嗯，再见。”
他很期待和她的下次见面。
三十秒到了，二人的身形渐渐消散于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