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蛮蛮下播后，思绪飘到不久前，周晓慧离开时说的话。
“陶大师，我自己的仇算是报了，但被那老道士打得魂飞魄散的六个姐妹，却是被我连累而死。这个仇，我一定会报。我知道，对付那道士，我现在还没有多少胜算，所以我打算去找那个魁大人。
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能让我变强！
我希望……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变成嗜血，毫无理智的恶鬼，你能亲手帮我解脱了……”
收回思绪，陶蛮蛮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做个好人怎么就那么难呢。
*
傍晚，张帅打电话过来时，陶蛮蛮正好也想找他，所以电话一接通，她便率先开口道：
“那个姓万的案子，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张帅听她语气沉沉，愣了下，说：
“呃……法医从他嘴里那根残缺上，验出了女人的指纹，已经找到案场现场的另一名嫌疑人，她如实交待了对死者做的事。”
说到这，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愧疚，“抱歉啊，我之前没经过证实的情况下，就断定是周晓慧干的。”
“经法医鉴定，他真正的死因正是因为女人堵住他的嘴，血液灌进喉管，再加上外伤出血严重，多种原因导致他呼吸困难，又没办法打电话求救，最终失血过多，窒息而死。”
听闻，陶蛮变轻嗯一声，淡淡道：
“你不用跟我道歉，我可不是当事人。哪天你自己见到周晓慧，再跟她说吧。”
“……”
张帅噎住。
她是不是忘了，周晓慧是只鬼，说得好像很容易就能见到她一样！她确定不是在咒他？
陶蛮蛮才不管他的反应，继续道：
“我刚结束直播，网上应该不会再怎么传这件事了，你们那边也尽快公布调查结果吧。”
“对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提起正事，张帅神色立马严肃起来，道：
“我想让你来一趟医院太平间，你过来看了，就明白了。”
“行吧，发医院地址发给我。”
陶蛮蛮知道他性子，不会故意拿事来故弄玄虚，也不废话。
挂了机后，便按照地址打车过去。
傍晚六点多，天已经有些暗了，陶蛮蛮站在医院太平间门口，扫了眼阴气森森的走道两头，阴寒刺骨。
她刚才在楼下好像见到了勾魂的阴差。
念头刚起，旁边一间房门便被人从里拉开，一偏眸，便对上张帅。
“你来了？我还想着去楼下接你呢。”
张帅神色微微放松些，带着丝丝笑。
陶蛮蛮轻哼一声。
他是等死了，怕她不来吧。
张帅挠挠头，傻笑两声，便打开旁边太平间的门，带着陶蛮蛮走了进去。
冰凉的寒气扑面而来，张帅禁不住打了个哆嗦，陶蛮蛮却跟没事人般。
张帅接连拉开角落三格冷柜，示意陶蛮蛮看。
“这三具尸体都是今天早上送到医院的，同样的病症，同样的死因，都是身体虚，精血亏空，脱精而亡。”
陶蛮蛮眸光细细扫过三人年轻干瘦的面容，心底已经有了结果。
“这是被女鬼吸干了精气。”
“这些男人，还真是不怕死啊，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啧啧……还真是印证了这句古话。”
同为男人，张帅也被她最后这话，弄得莫名有些心虚，轻咳一声，
“还真是女鬼干的啊。那个……本来出现一个这样的病人，医院也没觉得什么，毕竟有些年轻人平常确实玩得过头了。但一下送来了三个，就不正常了，家属送来医院没多久，人就去了，医院也担心会出事，所以便报了警。”
“我们找家属了解过，都说死者最近很反常，平常都是爱泡吧，不到凌晨不回家的。可最近一到天黑就进了房间，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才出门，刚开始两天，看着还挺神采飞扬的，以为是作息调整好了，人也精神了。
哪知道过了三天后，一天比一天瘦得厉害，人也没了精气神，呆在房间的时间也更长了，一天一夜没踏出房门一步，连饭也不知道吃了。
整个人就跟走火入魔了一样，家人怎么劝说也不听，直到今天早上，死者主动提出要来医院。”
听着张帅的话，陶蛮蛮蓦地想起之前的一桩算卦，也是一个小伙子梦中与女鬼同房，被吸了精气的，当时是转给玄灵堂去处理了，可惜被那女鬼给跑了。
或许，是同一个女鬼干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如果是女鬼干的，这一连害了三人，她是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着了她的道。”
张帅越想越心惊。
“最好是找人去死者家里看看，或许能查到线索。也说不定，不是一只女鬼干的，而是同时有好几个。”
陶蛮蛮沉吟。
“我去！好几个吸人精气的女鬼？那还得了，受害的男人岂不是更多？！”
张帅心里一咯噔，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嗯，所以要尽快去找线索，把那女鬼给找出来。”
陶蛮蛮点头，想了想，又道：“同时找几个玄门的人去三个死者家里，这样查起来会快点。”
“好，我这就去找人。”
张帅一听也是这个理，刚准备打电话找人，忽地抬头看着陶蛮蛮，“你会去的吧？！”
“当然，不是说我出勤，会额外有奖金吗？”
陶蛮蛮瞥他一眼，便朝门外走去。
张帅愣了下，看了眼四周的冷柜，打了个哆嗦后，立马跟上她的脚步。
“等等我——”
张帅刚挂断给关耀宗的电话，便见陶蛮蛮推开了九楼的安全楼梯门，走进九楼过道。
“你还不走？”
他疑惑地问了句，脚步紧随。
“嗯，找完人就走了。”
陶蛮蛮说着，走也不回地继续走着。
九楼是外科住院部，两边病房里都住了人。
陶蛮蛮眼神并未多看，直直走向走道尽头的一扇门。
隐隐约约，那间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两人站在门外，透过门上不大的一小块玻璃窗格，陶蛮蛮将病房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间的病房里，一位病患似乎是刚去世，家属哭得死去活来。
而角落里，一黑一白两道身影，异常显眼，但五六个家属似并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