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清卿为了翻译好这篇译稿费了不少功夫，因为经验不够她的进展并不快。
她也不辞辛苦，披星戴月的，加班加点地努力，只要坐到自己小公寓书桌前，都舍不得起身。
程清卿热爱这一行业，体会到其中的乐趣。
即使交初稿却得到的是张行齐的一通批评她也没有想过退缩。
能替张行齐办事已经是她的福气。
有了张行齐的几次指点，译稿越来越像样。
而张行齐随外长出访，能给予的支持也渐渐少了。
“张译，程小姐给您发来封邮件。您看要不……”
杨助理也知道最近总有个程小姐发邮件来给张译看稿。
张行齐摆摆手，“不用理会。”
杨助理有些不解，他说见张译办完了工作才拿程小姐的事情出来说，没想到张译却不愿帮忙……
一开始张行齐的还耐心指导，最近他总是刻意忽略程清卿的求助。
一直依赖他，怎么会成长？张行齐一路走来自然知晓独立是成长的必修课。
他也相信以程清卿聪明，应该有其他的办法去解决事情。
程清卿好像也明白了张行齐的心意，不再找他求助。
……
驻外办公厅里的某间办公室里，一身正统西装的男人把一个信封推到对面女孩的眼前，“这个是稿费。”
语气冷淡，透着种明显的疏离感，让你轻易不敢接近……
“谢谢张译。”程清卿拿过信封，手指感受到它的厚度便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多少都没关系，她看重的并不是这笔稿费……
女孩没拆开，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币种。按照正常的合作，给的薪资的以人民币结算。
可实际上程清卿收到的却是欧元，所以稿费还是很可观的……
杨助理准备这笔稿费时还觉得奇怪，“张译，不是应该给xx元吗？这换成欧元给数也不对啊……”
张行齐的唇角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浅淡地宛若划过青石板路的水痕，带着清凉，“无妨，支持一下年轻人……”
张行齐知道程清卿在巴黎举目无亲，只有一个朋友外并无人关照，想来也是不容易……
张行齐漫不经心地开口：“新一期《了望》发行了，样书会寄给你一份。”寄样书给作者是传统。
“是从国内寄过来吗？”
“嗯，出版社是国内的。”读者也是国内为主。
虽然程清卿也很想留着样书收藏，但心里有了别的想法，“那就不用寄给过来了，挺远的……可以帮我寄到其他地方吗？”
张行齐抬眸，“寄浙市？”他记得她是浙市人。
程清卿摇摇头，“是寄京城。可以吗？”
她想寄到渔歌府邸。
陈家两位长辈对她很好，可这离开京城前往法国的一年里她打回去的电话寥寥无几……
一来是担心叨扰了长辈，二来是担心小叔知道了不高兴。毕竟当初他们已经断了关系，小叔也不愿再见到自己……
想来她只觉得愧疚。
如果两位长辈看见她的译作，知道她的近况，一定会替她感到高兴吧!
“把地址发我助理就行。”
她在京城读了几年书，有亲戚朋友也很正常，张行齐并不多问。
“知道了。”
做完这些，他们都交集也就结束了吧。
程清卿觉得自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和张行齐共事了。
————————分割线————————
装着最新一期的《了望》杂志的邮件被寄到了渔歌府邸。
吴婶把邮件拿进屋里，嘀嘀咕咕着：“家里有人订了杂志吗？还是这是谁寄来的？”
邮件上注明了报社和杂志名称，看看寄件人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名字。
“杂志？拆开看看。”
吴婶把邮件拿去拆，放到客厅的桌面上。“就只有这个，叫《了望》的杂志。”
老太太随手翻了翻递过来的杂志，内容编写主要是用中文和其他各种语言，杂志的风格看着像年轻人喜欢的。
随后漫不经心地放下，“等辞言回来问问他，应该是他订的。”
这屋子里老爷子也就看看报纸、看看军书而已，而陈白尘对新闻和金融板块才有兴趣。
这么一想，确实陈辞言订的杂志最有可能……
吴婶点点头，“好。”
老太太蹙着眉，神色淡淡的，“这全是外文的，也不知道是讲什么的。”
吴婶感慨道：“是啊！不过现在年轻人见多识广，要是清卿小姐在，估计就看得懂，还会喜欢的。”
提及某人，老夫人就高兴，虽然她都不记得程清卿上次打电话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老夫人嘴角噙着淡笑：“谁说不是呢！那丫头还挺有天赋，学什么像什么。她读书也多，就喜欢这种有外文的。”
她就欣赏努力上进的好女子，最是瞧不上趋炎附势的小女人。
吴婶也爱夸程清卿：“清卿小姐才情好，还这么努力上进。这么踏实的年轻人不多见。”
“女孩子多读点书是好的。她有这个天赋，又愿意努力……你不知道我那时多怕白尘拦着她不给她去法国!”
她有些忧心，“那可就是耽搁人家了。”
说起来陈白尘当初干的事，老太太又要着急了。
时隔一年多，陈老太太对当时的事情印象深刻。
她到现在也想不明白陈白尘为什么要阻挠程清卿出国读书。
吴婶无奈，“白尘先生都懂这些道理，就是太担心清卿小姐。”
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他们叔侄还有没有话讲？希望那丫头别记恨白尘……”
好像自从清卿那丫头出国后，再未从自家老二口中提及过她……
难道是他这做长辈的，当小叔的还生气？
清脆温和的嗓音从一旁传来：“记恨什么？”
陈辞言下班回来就听到奶奶和吴婶在客厅聊天。
“我们在说你小叔和清卿呢！”
陈辞言蹙眉，没有接话。有什么可说的？当年的事情都过了许久，难道是……
吴婶见其转身要上楼，“小少爷，先别走。看看是不是您订的杂志到了。我刚刚给取回来的…… ”
“什么书？”陈辞言不记得自己最近有订过什么书。
吴婶拿着书递给他瞧。
陈辞言扫了一眼便道，“这不是我订的。”
这本杂志虽然有名，但他从来没看过，上次听说还是从程清卿口中知晓。
同时，陈辞言他记得程清卿说过她喜欢看这个杂志的，难道是小叔订回来的？
睹物思人吗？陈辞言狗血地想。
想了想又觉得不对。
要知道小叔和程清卿已经分开了，这一年来自己在小叔身边做事从未见他小叔对某人有丝毫的挂念……
所以，小叔没有理由这样做……
老夫人和吴婶都纳闷了，“那，会是谁订的呢？”
陈辞言上前拿过那本杂志，全书快速翻阅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不可能凭空出现一本《了望》。陈辞言的直觉告诉他，答案就在书里……
他又打开看书的目录，一行一行浏览下来发现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本《了望》其中一篇文章的译者是程清卿!程清卿竟然……
这下就好解释了!
陈辞言定了定神，盯着杂志里她的名字，“可能是，程清卿让人寄回来的。”
“奶奶晚些时候问问她吧。”
吴婶有些惊讶，“嗯？可是我看寄件人是不认识的人。而且是国内寄来的……”
听吴婶这么一说，程清卿的想法他大抵知道，“应该是样书，出版社寄的吧。”
“这里有她的名字。这本杂志里有一篇文稿是她翻译的。”陈辞言解释清楚。
往渔歌府邸寄回一本杂志的目的有几个，但陈辞言知晓一定不会有刻意想让小叔看见这一点……
当初，程清卿的狠心陈辞言也是知道的。甩了他小叔，和其他男人一起出国读书也就她做得出来。
闻言，老夫人和吴婶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有种家里儿子不动声色就中了状元的喜悦。
陈老太太宝贝似地接过书，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程清卿翻译的那部分内容，不待细看便一个劲地夸赞：“没想到啊!这丫头真厉害!”
“就是就是!真有出息!”
“白尘今晚回来吃饭吧？他之前最是关照清卿的，一定要把这个给他看看!”
陈老太太觉得自家儿子看见一定高兴。
陈辞言无奈望天，她什么都不懂，“奶奶，我劝你还是别给小叔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