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无厘头，甚至还有些搞笑的话语，金敏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门口的小姑娘，声音不屑，“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我不告诉你，难道你猜不到他说了些什么吗？”欧阳歪着头，大眼睛里满是无辜和狡黠，“所以说啊，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
“直说它不香吗？”
软糯的声音话里有话，金敏也不是傻子，挑了挑眉，爽朗的说道，“你现在是不是恨死我了？被全网黑的感觉不好吧？”
目光中满是阴冷狠毒，“那些键盘侠，就像是村口的狗，一只叫了，其他的也会跟着叫。”
“但他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个形容......
有那么一丢丢贴切......
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脑袋里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欧阳实话实说，“还行吧，一般般。”
“本来以为可以多个老来谈资，可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完全没有电视里面说的撕逼大战。”
轻飘飘混不在意的话语落在金敏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嘲讽。
眼前曾经的一幕幕可怕残忍的画面闪过，在看着小姑娘完全没有被影响到的样子，心里的不甘敏感齐齐涌上心头。
视线转移到另一边的男人身上，眼眸中的羡慕悲凉渐渐被猩红取代。
拳头微微握紧，手里的匕首也是颤抖着贴向脖颈，鲜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冰凉的金属，金敏嘴角勾起一个笑。
一个痛苦疯狂却又卑微的笑。
就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欧阳，没有把你变成和我一样的人，是因为你命好。”
“你有一个疼你爱你的人，愿意坚定不移的相信你偏爱你，可我......”
“可你只能一个人独自面对那些无理由的谩骂诋毁，袁墨泉从来没有过问过，”欧阳抬起头看着她，“哪怕你们的恋情被狗仔拍到。”
“他的第一反应是危机公关，撇清和你的关系。”
对于她会知道这些事情一点都不意外，金敏吸了吸鼻子，控制住眼睛里委屈的泪花，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我知道这是他的团队决定的结果，他无权拒绝。”
“我也不想让他放弃自己的前程，所以就算是地下恋情永远也见不得光，也没关系......”
“因为我爱他啊……”
“我见不得他在监狱里受苦，见不得他面对受害者的咄咄相逼，更见不得他后悔愧疚的样子……”
手里的匕首一点点的加深伤痕，鲜血控制不住的顺着皮肤纹路流淌下来，很快染红了一小片衣领。
欧阳自始至终都是这么沉默的看着，也不说话，大眼睛里面没有半点感情波动，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秦遇轻轻扣了下小姑娘的手心，自然地弯腰低头，靠在小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她不能死。”
“不然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肯定会揪着你不放。”
“我知道，”欧阳转过头看着他，嘴角微微勾起，“所以你才没有一枪崩了她。”
被戳中心思的秦遇：“......”
嗯，小乖很了解他......
故意晃了晃手里的大手，欧阳往前走了一步，娇小瘦弱的小身体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威胁，小脸也是人畜无害，“哦，所以你就杀了他？”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杀了他呢？却要在监狱里和他朝夕相处，看着他一天天的劳教改造，还要去见受害者......”
语气很是真诚，带着这些凉意，“可见你不爱他，还有些恨他。”
金敏愣了一瞬，蓄满泪水的眼睛空洞无神，控制不住的回想起来，监狱中男人那张憔悴疲惫的脸。
还有他看着自己时，那越来越频繁的痛苦叹息声.......
不，她是爱他的......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啊！
让他觉得难过伤心的人，她都已经让他们付出代价了……
可是他为什么还是不快乐......
“你爱他，但恨他，”欧阳看她恍惚的模样，继续趁热打铁的说道，“但是我也很好奇，案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果袁墨泉单单只是要给我打一通电话，你不会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啊……
顺着小姑娘的话，当天晚上的场景就像是过电影似的在眼前回放着，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红色很快染红了衣领。
“我只是想和欧警官说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她现在可以更幸福......”
“阿敏，我是个罪人......我的错不能让别人来付出代价！”
“你为什么要伤害她？！难道当年你联合那些粉丝闹的还不够大吗？！”
“我毁了那么多美满的家庭，我不能让欧警官得来不易的幸福再毁在你的手上！我不想你手上再沾染罪恶！”
“阿敏，我求你了，我们的爱情注定不圆满，那个女孩的爱情可以......我求你......”
是啊，他们的爱情，从来都没有圆满过。
金敏突然笑了起来，用另一只手用力的擦着脸颊上的泪水，但眼泪就像是怎么都擦不完似的。
泪眼朦胧的看着紧紧跟在小姑娘身后的男人，手里黑漆漆的枪口始终对准着她的位置。
她相信。
只要她做出伤害小姑娘的事情。
哪怕只是个想法和动作，下一秒，就是鲜血喷溅。
或许枪孔会出现在她的脑门上......
长长的舒了口气，金敏微微转过身子，两条腿耷拉着，整个身体背靠着窗户。
只要往后一仰，绝对会从窗口掉下去。
耳边的碎发随着吹进来的微风摆动着，金敏爷没有在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在睁开眼时，满是清明。
露出一个和善友好的微笑，“欧警官，墨泉说的没错，我变了，变得不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我用爱的名义禁锢着他，折磨着他，也同样没有放过自己。”
“你说的对，我爱他，也恨他。”
“我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但我知道，从始至终，我都是在为难我自己。”
嘴角的弧度渐渐落了下去，欧阳松开男人的手，往前两步，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所以？”
“你要放过你自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