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是人的识海，不论有没有修为，人都会有识海丹田等位置。
普通人的灵魂也是存在于识海中。
所以不到元婴期，或者修为神识远高于其他修士，不然想去查看别人识海的情况，只能额头贴着额头，准确的说是眉心贴着眉心，识海贴着识海。
这巫师女子的伤疤正好不偏不倚的是在眉心处，便不由得陆谨不去多想。
把这个想法与众人传音说了。
没想到还是张述先说了一个众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巫师本身没有什么修为，也不用修炼，她们的力量都是来自于魂魄与自然，传说有一种秘法，可以让人返老还童，但又不像是修仙界的驻颜丹，这种返老还童之术的关键，就连修士都不知道。”张述道。
韩晓婉连忙补充道：“倒也不是不知道，就是从来没有修士关注这些罢了，修仙界一颗驻颜丹就能搞定的事，像这种返老还童之术，就算是炼气期的修士都不屑于去查个关键再写出来吧。”
“我看这传说中的返老还童之术，可能与识海有关。”陆谨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继续道：“那巫师的眉心已经很明显了，这里的男女看起来都是青壮年，但他们的眼睛中早就没有了年轻人的光彩，恐怕这不仅是返老还童，还得加个‘长生之术‘了。”
“木仙子你的意思是。”韩晓婉心里也有了答案：“这些人，其实并没有什么真正长生不老和容颜永驻的能力，他们真正做到的，是逃过了轮回？”
陆谨笑着点点头：“说白了，应该是不断在夺舍。”
“凡人夺舍凡人？”伊蕴皱着眉有些不能理解。
“这关键应该是那个巫师。”陆谨冷笑道：“原本还担心她活不久，还想着这仇恐怕报不了了，如今看来这巫师确实是掌握着一些凡人也能用的诡异力量和方法。”
在陆谨提醒下，众人用神识仔细观察着这巫师。
然而这巫师女子看起来极为敏锐，在陆谨等人观察她时，她竟然好像又感受到了什么。
陆谨眼尖的发展，她攥紧了手中的拐杖，轻轻一扭动，便看到了一阵黑气从拐杖下面发出。
黑气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很多张人面，四散朝各个方向飘来。
这黑气便是怨气和鬼气的结合体。
这本身不是凡人能驾驭的力量，此时却被巫师女子掌控，而她身上却没有一丝修为。
她究竟是以什么方法来驾驭这些东西的呢。
陆谨仔细观察着她的拐杖，发现这竟然是一颗有很高年份的槐树芯做成的。
槐树有两面性，一是代表长寿，二是属阴，招鬼又可以容纳鬼。
这个拐杖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实则其中的玄机还真不少。
这槐树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物种，但到了千年，即使不成妖也有一定嗯灵性，上面的纹路与符文和阵法符文都不同，刻绘的东西本身也没什么灵力，但当组合到一起，有千年槐树芯的加持，便能容纳怨气与鬼气。
这东西连最低级的法器都算不上，但胜在普通人也能用便也算得上一件无法分品阶的宝物了。
然而这怨气与鬼气还是奈何不了众人，仅仅是稍微一躲，便让这人脸无功而返。
陆谨之所以没我在现在出手，也是想观察一下这些人的情况。
见周围没什么不妥，巫师女子握着拐杖的手松了一松。
巫师女子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篝火和篝火旁纠缠在一起的男男女女。
天将破晓，这些人才停止了动作，穿好衣服。
他们井然有序的收拾好东西，拿好武器，跟在巫师女子后面，继续往前走去。
到了傍晚，合力围杀了一只猎物，吃过后到不像是第一晚那样，而是躺在地上睡觉休息。
而巫师女子则是睁着眼睛静静地坐在原地，一坐便做到了天亮。
接下来的几日里，陆谨等人没见过巫师女子睡觉或者打盹，她永远都是那个没有什么情绪的样子。
这些人很少说话，但并不是哑巴，他们更像是麻木了，对一切都麻木漠视的样子。
这样跟了一个月，陆谨发现在巫师女子的带领下，这些人就只有一个方向和目标那就是阵图中心。
确定了这些人的意图，当晚陆谨等人便不再伪装，直接出现在了巫师女子眼前。
巫师女子没有惊讶也没有惊慌，一双幽黑的眼眸看着突然出现的众人，她张了张嘴，有些沙哑和晦涩的声音从她年轻的嘴中说出：“外来者。”
“月儿是你什么人？”陆谨没跟她废话，直接问到。
巫师女子想了想，认真的回道：“曾孙、玄孙、来孙？记不清了。”
“你夺舍了你的女儿，然后又生下女儿，再夺舍是吧。”
“是。”
出乎陆谨意料的，巫师女子回答的很是干脆。
“为什么要这样做？”陆谨不记得的问道：“为了活的久？为了你现在所谓的返老还童？”
“以凡人之力，穷极一生都没法去这个世界的中心位置，我想去看看，所以我要活到那个时候。”巫师女子道。
“月儿是个例外？”陆谨明白过来。
生女儿这种事，并不是一个人能做到的，这些人对于巫师女子来说，其实是移动的血缘库。
一个封闭的群族部落族内通婚，很容易生出有先天缺陷的孩子，所以这巫师女子带着这些人走，是为了到时机后可以有足够的人供她可以撑到最后。
这些人会越来越少，因为难免有血缘相近的人生不出孩子或者是畸形的孩子，没有新生儿，这些人便不能再夺舍自己的孩子，这便是内部消耗。
当只剩巫师女子与最后一个男子时，这场所谓的‘长生’与‘返老还童’也不过是个笑话。
这巫师为了看一眼她所出生的世界中心的样子，便用这种秘法来让这些人不断的一次次重生，实在是很自私。
看这些人的目光已经趋近于麻木，恐怕这正是巫师女子想要的。
麻木的人不会反抗，但新生的生命，总有如月儿的父亲一样的人会质疑她的决定。
陆谨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所以月儿是一个例外，她母亲在你还没来得及夺舍她时便与别人结合生下了月儿，所以你把月儿的母亲也就是你下一任的身体抓了回来。然后把月儿祭祀给所谓的河神？”
巫师女子点头：“我讨厌变化和月儿，所以她和她那个讨厌的爹都要死，只不过那树妖心软，并没有吞掉她。”
“你选择那棵树当祭祀的场景，就是为了讨好树妖？”
巫师女子听了陆谨的话，奇怪的看了陆谨一眼：“那树妖的意识是我培养出来的，我为什么要讨好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