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眠脸红红的答应了过段时间搬过去。
顺便也忘掉了，他们刚才讨论的明明是今晚回不回去这个话题。
靳宴把车开回了自己常住的公寓，离靳氏公司很近，安静，环境很好。进出的也都是些企业家之类的，这么晚了行色匆匆的回来，后面还有跟着助理的，还在汇报工作。
总之是比玉台路的那个小区好上不止一倍。不过那个小区里，住的人也很多都是非富即贵啊，比如莫川他们一家人。
她不知道的是，顾雅和莫殷，是因为当初念书的时候就住在这里，开始了地下恋情，所以才会对那个地方的情有独钟。
靳宴的公寓在里面一点。这一片的建筑像是美国富人公寓区那样的形式，他的公寓就是里面第七棵大树周围的一片地。
七号筑。
进去就是半个客厅大的玄关，然后一眼就能看见里面的室内电梯。
“我要承受能力弱点，我都不敢和你们这种人谈恋爱。这阶级差距也太大了吧？”
她穿着过分大了的拖鞋，昂着脑袋到处看。
靳宴去接了水，从小冰箱里拿了盒酸奶给她，“搬过来，就都是你的了。”
傅眠：“前几天闻复问我为什么这么急着结婚，我说不嫁过来榨干你的钱和人我都不甘心。”
靳宴眉尾一挑，“榨干我…的钱和人？”
他低哑的嗓音重复一遍，这话突然就多了点颜色…傅眠轻咳一声，觉得自己脑子里废料有点多。
“那个，不是说看婚纱样图？在哪儿呢？”
靳宴深深看她两眼，最后大发慈悲跳过了这个话题，站起来去拿了样图过来。
整整一个相册，每一页上面还有一块图片所示布料和搭配的珠宝首饰。相信每个女人都没办法抵抗婚纱的诱惑，就像抵抗不了靳宴这种男人的诱惑嘤嘤嘤。她眼睛发光，翻开每一页都忍不住惊叹。
靳宴这时候拿着手机站起来，“你慢慢看，我去接个电话。”
“去吧去吧。”
他走到高大落地窗旁边，打开中间一扇小窗户，然后点燃了一支烟。
“怎么？”他嗓音低了很多。
那边说了什么，他轻声嗤笑，
“那就让他守着。再把定制婚纱的消息放过去。”
“公寓里可能会有只很小的白色仓鼠，注意一下，如果可以，让他注意到。”
“把明天上午的会议改在下午，上午我不会去公司。”
“嗯，去做。”
电话打完，烟才燃到一半，他毫不犹豫的把烟蒂摁熄在窗边上的黑色烟灰缸里，然后又吹了会儿风，这才关窗进去。
“选好了吗？”他走过去搂过她的腰。
傅眠没在意他的手，摇摇头，星星眼看着那些图片，“这些都太好看了叭，我都有点选择困难了。”
“没关系，可以选出自己最喜欢的几套，让设计师融合一下。”
他轻声说着话，又开始拿鼻尖去磨她的耳朵，她有些怕痒，一个劲儿的往旁边躲。
“你别闹，我刚刚想好的那几套都被你弄忘了！”
她喉咙里发出懊恼的哼唧声，像是在撒娇，让人一点抵抗力都没有，靳宴于是更得寸进尺。
本来婚纱样图就多，还要选戒指的材料，加上他在一边捣乱，傅眠选到半夜十二点都没选好。
“都怪你！”
靳宴好脾气的哄着，“都怪我。”
“………”真是有气都发不出来，“选不出来怎么办？”
“没关系，”他把样图相册拿来，抱起她，“又不是今天必须选出来，这两天你都可以看，如果不满意，可以去找设计师交涉，让他按着你的要求来设计。”
说完手又开始不老实了。
傅眠暗暗翻了个白眼。
半晌后，靳宴喘着气，黑漆漆的眸子里仿佛升起了水汽，“今晚别回去了，嗯？太晚了。”
傅眠红着脸瞪他，“别跟我说你不是故意的。”
故意捣乱让她看不完，然后看到这个点了，顺理成章的让她留下来。
他一点没有被拆穿的尴尬，靠在她肩头上，酥麻的磁性声音就在她耳边，“就是故意的啊，别走了？我保证相安无事，嗯？”
“…怎么个相安无事？”
“你想听仔细的？”
“不，不必了。”
“留下来？”
“…嗯呐。”
她蚊子似的哼唧一声，脸颊又开始不争气的发烫。
会不会太不矜持了？
“晚了好吗？你都答应留下来了你还管矜持不矜持？”脑海里突然冒出来一道声音，语气相当冷嘲热讽，“你都同意为了一个男人，把我，一个小可怜，单独留在这个冷冰冰黑漆漆的家里，你的良心都没有了你还知道矜持？”
傅眠：“………”对不起肥波，我差点忘了还有你。
“要不然，你‘出差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就自己待会儿？冷静一下，把我想知道的消息都整理一遍你觉得呢？”
“我觉得你滚吧，女大不由娘，我都懂。”
“………”
“不管今晚发生什么我都听不见，我待会儿就自己拉灯关小黑屋，你放心。”
…懂事得她都有点心虚了。
——
黑色车门外面，地上掉了四五个烟头，有些还闪着猩红，有些已经完全成了灰色。
男人抬手手腕，两分钟内第三次看了眼表。已经十二点多，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可是楼上，他等的那一层，还是黑色的，没有灯光亮着。
林承下颌绷紧，额角的青筋毕现，垂着头，手指捏着的烟蒂上面落下了火星子在车里，他也没发现。
傅眠以前很注重晚上早睡，她每次说起来都是说，因为没有父母亲人在家里守着，她一个女孩儿，很怕在外面出事，所以一到晚上，几乎不会出门。更别说留宿其他地方。
可是今天晚上…他听说她跟着靳宴回了靳家，几乎是飙车过来的，在这里从七点多一直等到现在，她还没回来。
他忍不住去想，她是不是和靳宴留在了靳家过夜？如果是，靳家会让她睡在客房还是……还有，靳家人有没有看不起她？有没有为难她？
担心靳家人不喜欢她，又怕靳家人太喜欢她。
他不知道当年她躺在医院里盼望着他来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他只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大概有点接近，天平两方，一点点的希望，还在和另一方无穷的绝望相抗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