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任意一个拎出来放外面也都是高高在上说一不二的那种,但面对司暝,一个个都变成了沉默乖巧听令的机器人。
因为实在是打不过。
沈蓝桉、苗葬月甚至门前雨都试过,就算三个人一起也就打个平手。
司暝这厮进了游戏是顶级进攻类卡牌[杀戮],虽和沈蓝桉卡牌相同,但两人的攻击力不在同一个层面上。
不同玩家如果拿到了同种神牌的同种分支,具体就要看他们本身的游戏等级和身体素质,从而再在同种神牌条件下分出个三六九等。
沈蓝桉很强,但他的强是作为人类玩家的顶端。
而司暝根本就不能算是个正常人类。
在他的那个“现实”中,他是实验室秘密人体实验近百年来唯一成功的完美实验体,体内基因几乎被编纂到了接近完美的水平,甚至还尝试融合了实验室研究出的未知物种变异基因。他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程度。
除此之外,他脑内的知识面不仅广而且精。
和普通人一步一个脚印的学习不同,他所有的知识都是直接“灌输”进身体中的,所以他对知识的理解并不是从1到100循序渐进,而是直接接受100甚至101的知识。
在那个世界因为实验室病毒泄露而经历了末世灭亡后,司暝也进了这个游戏。
和其他玩家不同,他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愿望。
但他有很强的top癌。
没办法,这是被那群研究员打进基因里的东西了。
“他怎么样?没死吧?”司暝关掉了自己悬浮的游戏面板,看着疾步走过来的祝鹤行。
“暂时没有,但是...我担心是撑不住了。”祝鹤行压低了声音。
他早就把公会里所有的玩家都给支开了,整个[暗度]被道具封锁,进出权限在祝鹤行手中。
此时祝鹤行越过司暝看了一眼他身后。
准确来说是看了一眼沈蓝桉。
他是见过沈蓝桉san值降低到危险值然后无差别攻击的,当时那种状态几乎都能和司暝1v1并且短时间内不会落下风,此时的白祁就是个巨大的污染源,沈蓝桉这种很容易被影响的不应该再往前了。
沈蓝桉默默的又取出了一串白玉珠,慢吞吞的又缠在了自己左手腕上。
“他们不进去,我进去。”司暝说,“边走边说吧,他又干什么缺德事了?”
[暗度]公会的建筑非常西式,雕花罗马柱支撑起主建筑。
主建筑是一栋以围柱式的长方形建筑为入口的高耸的圆形穹顶式建筑,穿过长廊后进入建筑主体,这里四面墙壁都没有窗户,屋顶中央开了一个巨大的圆洞,用于通风和采光。
而这穹顶上是一片悬浮的正在缓慢流转的星象图。
而在这穹顶之下,有个盘腿坐在地板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低着头,他眉头皱着,嘴唇轻微蠕动着,像是在说些什么,一张脸上苍白异常,没什么血色
听到司暝的问话,祝鹤行无奈揉了揉额头。
“这个问题我要还给你。”祝鹤行带他绕过若干用于装饰的雕塑,来到被遮挡住的一扇正对着建筑大门的房门处。
“你们公会在之前的内测副本中发生了什么?”他微抬头看向旁边的男人,“小白一开始只是在算你们通关的概率,之后像是发现了什么,直接去沐浴净身换了衣服,拿了星盘开始算。”
“之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样,开始说一些...”祝鹤行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像是在绞尽脑汁想要找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但足足三十秒过去了,他还是没找出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目前状况,于是只能停在距离白祁五米外的地方一摊手。
“你自己去看吧。”
游戏中心城中是不能使用技能的,准确来说是不能使用杀伤性技能,其余技能要用的话,得经过系统评定。
祝鹤行之前只能用自己的技能把白祁给暂时围住了,这对他的消耗巨大,但此时祝鹤行看着依旧轻轻松松,并没什么勉强的表情。
但他也只能站在距离白祁五米内的位置,不能再往前了。
司暝便独自往那边走去。
在他踏入祝鹤行的领域范围内时,敏锐的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
白祁低声念叨的声音终于被他听清了,但也仅是听清,根本听不懂。
这和司暝所知的任何一种语言都不同,它听起来更为沉重,这是语言本身的沉重感,并不是指白祁的嗓音。
像是站在一口巨大的铜钟下,此时有人撞响了这口钟,低沉恢宏的声浪像是落入热油中的水,几乎是和周围一切产生了爆炸般的共鸣。
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亢奋着,像是此生足矣,要立刻冲向死亡。
司暝抬手摸了一下耳垂,湿热粘腻的液体糊了满手,他的耳膜已经破了。
san也相应的往下跳了一大截。
连他都能受这么大的影响,怪不得祝鹤行这么大费周章的用神牌技能把白祁限制在这里。
等到司暝走到白祁面前半蹲下时,他耳朵都已经被血堵住,听声音都不算真切。
但他毫不在意,只凑过去仔细观察他的状态。
“报一下白祁的面板。”他调出面板通讯给祝鹤行拨了过去。
“san是10,血量是33,其余正常。”
“san又掉了一点。”
司暝快速判断了白祁的状态,他尝试捂住白祁的嘴巴,打算物理打断一下这人的逼逼叨。
黑色的触手在他周身的影子中出现,它们缠上白祁的身体,勒住青年张合的嘴唇。
用的力气太大,白祁被整个拽倒在地,此时他紧闭的双眼睁开,瞳孔却涣散没有焦距。
那拱形穹顶上的圆形天窗像是一只紧盯着他的巨大瞳孔,正俯瞰着这个渺小的,意图窥探超越认知存在的莽撞人类。
白祁的san又掉了一点。
但那听不懂的语言仍旧在脑海中回荡,几乎没有停歇。司暝头疼的厉害,他烦躁的摁了摁额头,知道这事确实麻烦了。
但白祁这san值又在这不上不下的缓慢掉落,这说明还有法子捞他一把。
比如,想办法和所谓的[神明]获得联系。
“祝鹤行,关系好的公会,那几个神牌分类目前的top1,都喊来。”司暝三两步冲出祝鹤行画下的这五米技能范围内,“随便哪个分支都可以,现在[杀戮]和[守护]有了,[通灵]在里面半死不活,十分钟,能让多少人来就让多少人来。”
司暝深吸一口气。
“得真的愿意为白祁花费唯一的一次神牌联络机会的才行。”
作为每张神牌下的翘楚,这些玩家基本上都会收到这张神牌[神位持有者],即神牌本体的邀请。
这是一个继承人邀请,接受后会进入该神牌的继承人行列中,彻底放弃可以回家的机会,在巨大规则限制下被困在游戏中,直到被亲手选出的下一任继承人杀死从而陨灭解脱。
而其余失败的候选人则会被立刻洗去记忆从头再来。
表面上说是这样,但实际谁知道这个继承有没有别的坑,所以接到邀请的玩家都会慎之又慎的考虑,他们有一次主动联系神牌本体的机会。
是为了表达对继承人邀请的同意或者拒绝。
而无论同意还是拒绝,这次主动联络的机会都会消失,就算之后成为了继承人之一,也只能被动接受一些暗示般的神谕。
“既如此,为什么要这么多人,我或者你直接联络不可以吗?”
司暝摇头。
“白祁早就接到了那个什么继承人邀请了是吧?他绝对是最适合登上[通灵]神位的玩家,所以那位有极大可能性会保他。”司暝随手抹了一把滴落下来的血,“现在这个像是挤牙膏一样下滑的san估计就是保过之后的了,所以造成白祁这样子的那玩意儿,级别肯定比神牌还要高。”
比神牌还要高,那岂不是...
祝鹤行深吸一口气。
“和他们说,白祁不能死,他‘看’到了唯一的能出去的路。”司暝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