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渊的态度毫不客气。
宁翼也来了火气：“我想我没必要对你毫无保留吧？算起来，你跟我也差不多，不过是她的附庸而已，凭什么质问我？”
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或多或少。
但有些秘密，适合一辈子烂在心底，永不提及。
倘若漾漾强制让他说出那些不愿提及的过去，他宁愿自毁。
当然，这个心思，只是在心里，宁翼不会说出来。
“你这么对她，对得起她待你的赤诚吗？”
星渊为漾漾鸣不平，他将漾漾的所作所为看在眼里，她处处磊落，又格外讲义气，一路把宁翼从厉鬼养到了鬼王，哪怕养条狗，对方也该感恩戴德了吧？
“她把你从小世界里带了出来。”
“你野蛮粗鲁，她耐心教化。”
“她喂了你那么多鬼魂，还给了你鬼王丹。”
“还有上一次，我吃了你给的助益丹，中了赤雀的招，险些修为尽失！是她及时赶到救下了我，后续提及助益丹，她说信任你，不会如此。还特意去寻赤雀确认过，为你向我解释，让我不必怪你。”
宁翼猝然抬眼。
他并不知道此事。
他以为当初小星渊中招，是因为跟赤雀近距离接触。
却没想到问题出在自己买的那瓶助益丹上。
原来在那时候，漾漾已经开始相信自己。
“宁翼，我很想问问，鬼王，是不是没有心？你，是不是没有心？”
宁翼的火气全部灭了下去。
他很想说，他有心，所以将漾漾的话放在心上，想要一点一点改变自己的观念和想法，想要改变自己的行为和举动，努力融入大家。
但面对漾漾时，他终究是隐瞒了部分过去。
而这份隐瞒，还给她带来了危险。
他的火气不是被这些一点一滴浇熄的。
而是被外面的情景浇熄的。
他的的确确害了漾漾。
此刻，空间之外，漾漾已经将负重减到最轻，将上古灵力催动到了极致，但依旧飞得艰难而缓慢，她从未想过，弱水会像人一样，因为一句话而骤然暴怒，漫天的浪涛几乎要席卷一切，试图将小小的她打翻。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但似乎又没有多久。
漾漾抬手，几乎要触碰到那朵能够把她带出去的云朵。
但，无数道水流犹如锁链，缠住她的四肢，将她拉扯着往下坠。
漾漾挥剑劈砍，但也只能将水流斩断一瞬。
换来更大的拉扯力量。
系统急得要命，各种传送术法和符箓都用了个遍，但这一切在吞噬一切的弱水面前都毫无作用。
响亮的机械音在耳边炸开。
【警报，警报！检测到宿主处于高危状态，生还概率极低，是否要脱离宿主？】
【错误，系统错误。】
不是系统的声音。
可能是系统的朋友吧？
漾漾听着那边的动静，对自己现在所处的危急程度，有了很清晰的了解。
一旦落入弱水，她将完全失去生还的可能。
但，她才不要放弃！
小姑娘催动着灵力，将剑招、术法挨个用一遍，眼底燃着一团倔强的火焰，她偏要从绝境里找到生路！
【警报，警报！即将脱离宿主。】
【脱离个屁！谁许你脱离了？】
这一句，是系统的声音。
虽然话很糙，但意外地让人感到悦耳。
“我决定以后不叫你饭小桶了，因为，你还挺仗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