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华吞吞口水，鼓了鼓勇气。
“那叫什么……娇……”
“娇衫。”李妍斩钉截铁叫出那件衣服的名字。
“能好卖吗？”她问。
她有点心动！
这不李大强干扒房子的活，手里有了点小小的余钱！
不多不多，就一丁点！
她不还上班赚钱，加上李贺很快就要去念书了，将来念完书还得娶老婆生孩子，哪哪都是钱！
齐文华相信李妍本身超越了信李妍的眼光，她就是觉得……李妍运气好啊。
她没敢跟丈夫说。
她觉得妍妍吧……好像挺带财！
干什么，什么赚钱，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招财。
李妍说：“我不能保证一定赚，但这是个机会，老婶你给我卖女人王，你也知道那鞋利润多高。”
“我能干吗？”齐文华疯狂心动。
这人赚了钱吧，就对钱开始向往，总想往手里挠点。
不赚钱就浑身难受似的，每个月要是不攒出来点啊，就跟吃饭没吃饱一样。
李妍认真想了五秒钟：“老婶，你得找个合伙人，找个敢说话敢打架的合伙人。”
不是说她想给她姑留机会，遇上找茬的人和事，她姑就敢上手直接去打，她老婶不敢！
老婶儿……人太好了。
脾气也是跟面团儿一样的软。
这样的人出门，没人带着，不行！
齐文华好半天憋出来一句：“……那你能不能跟我去？”
李妍：“……”
就是不能啊！
这衣服能赚多少，她现在都没办法赚这个钱！
工厂那头啥事都得指着她跑，总不能扔了玉米去捡豆子吧？
“得多少钱？”齐文华又问。
“恐怕得准备几千，越多越好。”
……
屋子里吃吃喝喝，齐文华显然没有吃饭的兴趣，勉强吃了两口，撂了筷子。
李大强还在跟他哥喝酒，哥俩也是好久没见。
之前也闹过矛盾，李大强两口子把房卖了，要搬进李爷爷李奶奶的房子里，李大国当时也是投了反对票。
可兄弟就是亲兄弟，好久不见面，这事也就翻过去了。
“大强，你出来我跟你说两句话。”齐文华走到丈夫身边，伸出手扯扯丈夫袖子。
她着急啊！
妍妍说了以后，她就急了！
但家里的事情吧，她没办法一个人做主，得和丈夫商量，丈夫才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
李大强放下杯子，跟着妻子出了屋门，又出了远门。
他见齐文华脸色不好，马上就急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齐文华猛摇头：“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想跟你打个商量。”
李大强：“？”
齐文华接着说：“……妍妍说这生意能赚钱，我想去广州一次试试！”
行就行，不行的话……不就亏点钱嘛，她就当自己这一年白干了！
李大强：“……”
他抱了抱头，直接蹲在了地上。
“你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啊？咱什么家庭啊，就敢拿着钱去赌？李贺这马上就要上学了，你说说要是亏了，儿子这书还怎么读？”
艺术生啊，原本花钱就比普通人多。
李大强不好指责妻子异想天开，可话里话外没忍住，不愿意的气息跑了出来。
本来嘛。
“能赚钱，妍妍为什么不去赚啊？做生意就是跟赌博一样，你怎么能好这个呢？咱们就是普通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得了……”李大强实在不知道该说妻子什么好。
如果你生病了，需要用多少钱我都给你！
卖肉卖血给你治病，可现在这是什么？
齐文华喏喏道：“妍妍她不是赚大钱呢，这点钱她也看不上！”
“放着钱还有人不愿意去赚？”
……
齐文华吃完饭就带着李贺回了家，李贺跟在他妈身后，他问自己妈：“妈，你怎么了？”
“没什么。”齐文华不想孩子担心，也就没打算提。
提了能怎么样？
指望孩子给她指点迷津？
走了几百米，实在没忍住，跟着李贺碎碎念：“……你说妈应该去赌吗？”
“你觉得是机会？”李贺问他妈。
齐文华看看儿子叹口气：“觉得是，也觉得不是。你爸每天累死累活赚钱，我就想帮他分担分担，你姐过去卖过鞋，你可能不知道你姐眼光有多好，她进的货完全不愁卖。”
李贺说：“那她说不想干了，你为什么不接手她鞋摊？”
齐文华：“……”
“那老多钱，咱们哪有？”她长叹气。
“你跟我姐写个欠条，就当是借……”
齐文华摇头：“可不能干这种事情！跟人借钱，这又不是活不起，再说一家子的亲人，你读书考试你堂姐那么帮忙，怎么能事事便宜都占？做人没有这样做的！”
李贺觉得母亲逻辑有些混乱：“我姐不想干了，觉得鞋摊操心，你接手也不是不花钱，还能帮她解决麻烦，为什么是占便宜？”
“你是小孩，我跟你也说不上。”齐文华摇摇头。
孩子小，不懂这些人情世故。
李贺跟着母亲回了家，进了家门，他说：“你都说她眼光好，自己又想试试，那就试试呗！”
齐文华叹气：“哪有那么多钱啊？你姐说我一个人去广州不行，我个性优柔寡断的……”
“我跟你去。”李贺说。
齐文华最后也没答应，嘴上说着自己就是那样随意一说，叫李贺就此打住。
李贺这孩子吧……话少，性格沉闷，但是……脑子里有想法。
想来想去，上厕所功夫溜回了李奶奶家。
找了他堂姐出来。
两个人在院子里说了半天，李贺也是一脸不好意思。
“……姐，这些钱我妈将来还不起，我替她还，你别担心！”
李贺一脸紧张看着堂姐，他怕堂姐也把他当小孩儿。
不是小孩儿是什么？自己一毛钱还没赚过，现在张张嘴就敢跟人借钱？
自己说出来都觉得很滑稽。
见李妍迟迟没有答应，有点泄气也有点丧气，觉得八成是不行。
“姐，你别为难，我就随便一说……”
“我借你！”李妍认真思考过，然后现在给了答案。
这件事，听起来很扯，特别扯。
但她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