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心头一重。
一时分不清林晚晚这是欲情故纵,还是真的是自己想错了。
毕竟,那可是十两银子。
他还夸下海口,揽了另外两个人的钱。
倒时候要是让有痣青年两人和自己一起交十两银子,他们肯定会怨恨自己。
要是自己帮忙出,那就得三十两,他给马树祯当了这么久的走狗,赚到的好处也就四五十两而已。
“你看这安排可还妥当?”
林晚晚笑看着他。
中年男人冷汗都要下来了。
他可能真的猜错了,这人竟然不是为了骗钱。
但是……一想到如果他猜错了,就要出三十两的银子,他阴毒的看着林晚晚,今天就算是自己猜错了,也要做实对方是骗子的说法。
到时候把事情闹大了,众人自然就没了交钱的念头。
“不愧是手段高明的骗子,这经验就是丰富,相比你早就想好了被识破的风险,计划出这一环吧?”
中年男人到底是见过风雨的,转眼间就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到时候我们把钱收好,找到孙郑生确定事情原委之后,只怕你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谁说我要走了?”
林晚晚说道。
“你大可以让人收钱,我就站在这里不走。”
“哦,对了。这么久了我还没介绍自己吧?我就是书院新来的教习先生,林池。
你们要是还是怀疑我的身份,自然可以去找李院长来认人。另外孙郑生就在书院附近的医馆,也可以为我作证。”
你不就是掐准了我是来历不明的人,所以才能泼脏水说我是骗子吗?
没想到吧,我有身份。
“新先生?是马先生说的那个吗?”
“不是说明天才会来吗?”
众人窃窃私语。
托马树祯满书院奔走相告的福,所有人都以为新来的教习先生跟他是一伙的,书院又要多一个仗势欺人的先生了。
而且这个先生还是新院长塞进了的,就更加让大家确定,新先生和马树祯是同一类人,都是走后门进来的二代。
林晚晚一出场就表现出了对马树祯浓浓的针对,所以大家自然而然的,没有一个人联想到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新先生。
而且她也太年轻了。
“我收到的消息就是今天来书院,家中亲眷也都可以作证,所以不可能记错。至于为什么马树祯跟大家说是明天……”
林晚晚意有所指的扫了扫在场的各位。
众人心领神会。
怪不得马树祯这么积极呢,原来是又想出来了新的搓磨人的法子。
只不过这次新来的林池,背后有院长,所以他不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只好暗戳戳的来。
“这位先生,还觉得我是骗子吗?”
林晚晚转头看向默默低头往人群里钻的中年男人。
企图跑路被发现后,中年男人只好回答林晚晚的问话:
“原来如此,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吗?”
“林先生莫要生气,我这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害怕被骗,所以谨慎了些。”
林晚晚肉笑皮不笑的说道:
“我自然不会生气,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大家好。”
中年男人心里殴的要死,面上还要陪笑:
“正是正是。”
林晚晚没有忘记正事:
“既然先生知道我不是骗子,那这钱是不是得给一下了?”
“哦对了,先生别忘了,别人是五两,你和你那两个兄弟得给十两。”
林晚晚每多说一句话,就好似有一把尖刀扎在中年男人的心口上。
见男人不说话,林晚晚继续说道:
“先生不会是想反悔吧?不过这十两银子确实有点多了……到时候收集上来的钱太多,给了孙郑生也是便宜了他,根本用不完嘛。”
中年男人听她这么说,也是眼前一亮:
“我正是这么想的,十两银子而已,我肯定是愿意出的。只不过大家给的钱太多,远远超出了看病吃药的数额,以后难免有人见钱眼开了效仿,这样不好……”
所以一人给个五两就行。
最后一句还未说出口,就被林晚晚打断了。
“先生也是这么认为的?咱俩竟然想到一起去了,真是心有灵犀啊!没想到先生竟然是这么心怀宽广的人。”
中年男人面对如此和蔼的林晚晚,颇有些不适应,不过一想到自己可以少出十五两银子,看林晚晚的目光也开始稍微柔和了一点。
“哪里哪里,都是为了同窗们。”
“那就这么说定了!之前不是有六七位先生没有表达出想帮助孙郑生的意愿吗?
本来我想着让你们一起凑点钱医治孙郑生的,没想到这位先生愿意和他两个兄弟一起出三十两,这些一算,倒是不需要你们剩下的人出钱了。”
“都是应该的……额?”
中年男人话说道一半发现不对劲。
什么?不是让自己改成交五两,是免去了另外几人交钱的名额?
凭什么?!!!
林晚晚欢天喜地的说道:
“先生真是大才,你们还不快谢谢先生。”
剩下的几人一听不用自己给钱了,谢的那叫一个爽快。
中年男人见同窗们纷纷对着自己拱手道谢,想要说出口的脏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心里怒火中烧,面上硬挤出了一个笑脸:
“诸位不必客气。”
林晚晚一开始想要收钱,就存了在这群人里筛选心术不正的人的心思,后来果然钓出来了三条大鱼。
再加上中年男人自掘坟墓,那林晚晚岂能不在上面盖几铲子土的道理?
至于那几个不发声的人,有可能只是过于沉闷,或者确实不想出力,但都不算世间的主谋,所以交不交钱都无所谓了。
至于说陈东君的事情,那也是没有办法了,事赶事刚好就到了他身上,他自然也就成了那只儆猴的鸡。
“交钱吧。”
林晚晚笑眯眯的看着中年男人。
笑容颇有些墨渊坑李世清时的影子。
中年男人手不情不愿的伸进袖口中,表面上还要装出心甘情愿的模样。
毕竟钱都花了,不能里外不是人,至少得让众人觉得自己时甘愿的。
不然就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与此同时,一间校舍内。
一个身着夫子长衫,年龄大约三十出头的男子,眼含泪花的站在讲台上。
“孩子们,我怕是不能在继续教你们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