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初？”见她一直不应声，顾母轻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佟若初轻瞥了顾母一眼，然后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她今日是定然要给个说法的。
可是如果直接认下，那难免会让顾母怀疑她之前的言行，可若是不认下，她刚才说的话难以解释……
匆忙慌乱间，她双眼一闪，忽然有了个想法。
既然都已经暴露心思了，那不如就顺水推舟了。
“我也不知道。”佟若初轻摇了摇头，极轻的声音里还略带着丝迷茫，“跟您在国外的时候，我对寒羲的心思是真的淡了，也没了别的想法，回来后……”
佟若初顿了下，然后忽的抬起了头，着急道，“我没想过破坏寒羲和菲羽的，只是我有的时候会忍不住把视线放到寒羲身上，我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说着说着，她的声音就越来越低了。
“对不起，顾伯母。”佟若初又半低下了头，可怜又无辜。
她没有直接人认下，而是用了不知道这种中性词来解释。
但与一开始的含糊其辞不同的是，佟若初在后面的解释里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了顾母，她对顾寒羲确有心思。
她给自己树立了一个深陷情潭，情难自禁但自己又不知道的无辜形象。
至于顾母信与不信……
她就是在赌了。
赌顾母对她足够信任，而且还会因为她的低姿态而更加怜惜她。
病房内静了一瞬，然后顾母就给了她想要的反应。
“你这孩子。”顾母轻叹了口气，“我就说了，情这个字哪有这么容易忘怀的，原来是你都掩了下来，埋在了心里，苦了你了。”
“那我是真的还喜欢寒羲……”佟若初得了便宜还卖乖，又故意假装迷茫的问了这么一句。
顾母点了下头，伸手就拍了拍佟若初的手背，“你就想想，假如明天就让你嫁给寒羲，你心里可愿意？”
“愿意。”佟若初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这不就说明你心里还有寒羲吗？”顾母笑道。
“我……”佟若初脸色一白，她半垂下了头，额角的碎发也垂落到了耳边，“可我并没有想要破坏寒羲和菲羽的关系。”
顾母伸手将她的碎发理了上去，她怜惜的看着她，点头道，“伯母知道，所以才说是你苦了自己。”
佟若初轻颤着长睫，没有应声。
“伯母之前还怕你已经不喜欢寒羲，嫁给他为难了你，现在好了。”顾母又拍了拍佟若初的手背，“现在不刚好是天作之合吗。”
佟若初轻抿着下唇，快速的抬眸瞥了顾母一眼，她低落道，“可是寒羲并不喜欢我。”
“喜欢这种事是可以培养的，日久生情不就是这个意思吗？”顾母劝道，“他现在就是被陆菲羽迷了眼了，等跟你相处久了，他就会明白你才是真正的好了。”
佟若初轻颤着长睫，默了好半晌才回握住顾母的手，她状似乖巧道，“我都听伯母的。”
“好，这样就好了。”顾母笑开了，“你不用觉得对不起陆菲羽，是她自己勾三搭四，不懂得珍惜，她根本就没有资格进我顾家的门。”说着说着，顾母就又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画面，瞬间便又激动了起来。
佟若初自是希望顾母对陆菲羽的成见越深越好，“虽然我觉得菲羽不像这样的人，但……我相信顾伯母，以后伯母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她笑的极为讨喜。
“还是你乖。”顾母被佟若初哄得很开心，她轻抿着下唇，主动提及了之后的事，“我方才仔细想了想，寒羲现在满心都是那个女人，随意让寒羲对你负责这事不能着急，我们要好好计划计划。”
“伯母说的对。”佟若初轻点了下头，然后又状似不经意的提议道，“而且我觉得我们不能一直逼寒羲，就像伯母说的，他现在认定了菲羽，再怎么硬逼也没有用，反而可能会让寒羲对我们产生排斥。”所以只能从陆菲羽那边下手了。
将自己想透露的信息完全透露给顾母后，她又轻颤着长睫，补了一句，“我真的不想看到伯母因为我而和寒羲争吵。”
“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人的感情是相互的，顾母感觉到了佟若初对她的关切，所以看向她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
“不过你说的也对，若是逼得太紧，寒羲……”顾母轻皱了下眉，顿了下。
佟若初知道顾母是在思考该从哪里下手，所以只半垂着头做乖巧状，静静地等着她再开口。
顾母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再加上有佟若初的暗示，她瞬间就想到了法子。
“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你帮我收拾收拾，直接办理出院吧。”顾母轻眯着眼，显然已经有了打算。
“不再检查一下吗？”佟若初没有追问顾母的打算，反倒是满脸关怀的问了这么一句。
顾母轻拍了拍佟若初的手背，她摇了下头，然后又看向了佟若初，“你今天下午没事吧？”
“该聚的前段时日都聚过了，没什么事了。”佟若初心中一喜，她知道顾母这是要有所动作了。
“好，我下午带你出去逛逛街。”顾母轻勾着唇角，笑的意味深长。
佟若初半低着头，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了一丝暗色，她极为乖巧的应道，“好。”
而此时的顾寒羲已经回到了公司。
冷色系的办公室里，顾寒羲拿着一只钢笔，速度极快的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咚，咚咚——”
顾寒羲头也不抬的应道，“进来。”
陈秘书快步走了进来，“顾总，雷森酒吧的事有了新进展。”
顾寒羲微抿薄唇，他转着手里的钢笔，轻点着桌面，“什么进展？”
“我今天又去了那边一趟，我觉得那老板有点不对劲，所以就炸了他几句，没想到还真的炸出了一些东西。”陈秘书半低着头，为自己昨天轻易放过那老板而感到后悔。
顾寒羲放下了手里的钢笔，抬眸看向了陈秘书。
“那老板说，您醉酒那天有人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