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羽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个问题，也不难答。
秦琛并不知道她和时苒的关系，而且想必也没查出什么东西来，所以才来问她。
就算她随口扯个谎，秦琛也未必能识别。
可他毕竟是秦琛，顾羽并没有自信过头到觉得自己能敷衍过去。
她只能保持缄默。
时苒的身份是一个秘密，连研究所里都没几个人知道。
但上次，她透露给了沈实，也不知道那个老家伙能憋多久。
顾羽心下有些乱，还有些烦。
时苒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身份，可她又不好编什么谎话骗过去。
一个大学生能自由出入研究所，还能使唤她这个所长，换成谁，都会起疑心。
顾羽想了想，只说：“时苒跟我应该算是合作关系，再多的，你自己去问她，不然都用不着你，她自己就来把我这办公室给拆了。”
她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就看秦琛识不识相了。
秦琛心下早有猜测，听顾羽这么说，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阿苒的身份不简单，连顾羽都讳莫如深。
他没有再为难顾羽，临走前，神色温和地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道：“这件事，我不希望阿苒知道。”
顾羽翻了个白眼，冲他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是他和时苒之间的事情，她才懒得掺和。
况且，就算哪天时苒发现了，她也可以把锅往秦琛身上甩。
秦云把车开出云城大学，边调导航边问：“三爷，是直接回别墅吗？”
秦琛闭着眼，语气冷淡道：“去沈家别墅。”
“好。”秦云不敢多说什么，忙把车子往沈家别墅的方向开。
云城的地方不大，别墅都建在一个地段，不算郊外，但空气和环境好，周围还有商圈。
沈家别墅和他们住的地方离得不远，秦云只看了一眼导航，就把位置记下了。
到了别墅门外，他拿出手机给沈老爷子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沈瑜接的，虽然还是那副一点就炸的脾气，但也没让人拦着他们。
管家在门外迎接，进了客厅，见到沈老爷子正在吃药，沈瑜坐在一旁，神色不耐烦地抱着手。
秦云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的小药瓶，总觉得有点眼熟，但他也没多想。
沈老爷子这几天气色好了不少，行动也没有之前那么不方便，已经不用人搀扶了。
他一面对时苒这瓶药的药效感到惊奇，一面又对那天对小姑娘说了重话有些愧疚。
那天，时苒问他沈怀薇的下落。
他十多年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当下情绪就有些控制不住。
时苒却还是把药给他留下了。
沈老爷子这几天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话说得太过了。
但沈怀薇这三个字一直都是他的逆鳞，谁提都不得。
至于时苒说的那些往事，他心里又何尝不清楚。
毕竟，当年把沈怀薇赶出沈家的人就是他。
这十几年，他一直没有管过这个逆女的死活，也不知道她如今是死是活。
但却在时苒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气急败坏地说道：“我们沈家没有这个人，沈怀薇早就死了！”
眼下，见了秦琛，沈老爷子心里的愧疚又升了起来。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秦琛居然能站起来了。
可他不是前段时间还坐在轮椅上吗？
难道之前都是装的？
也不像啊，沈老爷子脑里不知道转了多少个想法，但也不好意思问。
秦琛却主动说道：“前几天做了个手术，已经好了。”
沈老爷子点点头，语气感慨道：“那就好，这下，你家老爷子也能放心了。”
秦琛但笑不语，两人又闲聊了一会，他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这个月12号，就是我和阿苒订婚的日子，到时，希望老爷子能赏个脸。”
听到这话，沈老爷子愣了愣，也不去看沈瑜的脸色，又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说完正事，秦琛也不多留，婉拒了沈老爷子一起吃个午饭的提议，带着秦云先走了。
一直没说话的沈瑜也站起身，神色冷淡道：“爷爷，我去送一送客人。”
沈老爷子皱了皱眉，怕他又胡来。
但当着外人的面，也不好说他。
左右他也不敢对秦琛怎么样，也就同意了。
走到门外，秦琛先让秦云去把车子开过来，对沈瑜道：“有事？”
沈瑜脸色差到极点，眼神转向一边不看他，语气生硬道：“那天我去医院，看到你病房里有个陌生人，男的。”
秦琛挑了挑眉，还以为这人是来挑衅他的，没想到是来送情报的。
沈瑜说完，也懒得搭理他，转身就进了门。
要不是看不顺眼那天那个黑衣男子，他才懒得跟秦琛说这么多话。
沈老爷子见他神色恹恹，叹了声，“放下吧，那不是你该惹的人。”
沈瑜没回，上楼，踢开房门，把自己关在了里面。
管家有些奇怪，“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沈老爷子起身，默默摇了摇头。
回到别墅后，秦琛就让秦云去查医院的监控了。
但却没有查到沈瑜说的什么陌生男子，连那天的监控也被人给删掉了。
医院那边肯定不会主动删掉监控，就只可能是那个男的删掉的了。
又找了几个黑客去试图恢复那部分监控，但对方都表示，监控视频已经被彻底毁坏了，恢复不了。
秦云将情况汇报给秦琛，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诡异，“如果是那个人删掉的，那天，他为什么没有出手？”
秦琛也没想清楚这件事。
但他直觉，那个人并不是敌人。
他既然能藏在医院里不被任何人发现，还能黑进医院的系统把监控删了，证明他本事不小。
可他却只做了这么一件事。
“继续查。”
秦云应了一声，连忙又让人去查了。
出门的时候，刚好碰到时苒，秦云打了声招呼。
时苒看他神色匆忙，蹙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秦云自然不敢说实话，只说是公司里的事，不算棘手，他一个人就能处理好。
时苒没说什么，等人走了，才给程屿发了条消息。
程屿很快回道：“我没有被秦琛的人发现，但是在病房里遇上了冤大头。”
时苒无语了一阵，将手机关掉，不想理他。
下午，她就和秦琛一起回了A市。
刚下车，就接到沈筠的电话，语气有些无奈：“你要不过来一趟，陆家人赖在别墅里就是不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