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刚刚谢谢你，要不是你，师兄现在就惨了。”
盛封把湿衣服搭在腿上，往火堆里添置柴火。
洞里预留的柴火不多，盛封不敢添太多，堪堪续着火光。
叶妤穿着青色衣裙，坐着石块。
炙热暖黄的火光摇曳打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耀眼的芒。
女孩还没长开的白净面容上，缓缓展现出一抹不符合她这个年纪的笑容。
叶妤手撑着下颚，漆黑映着熊熊火光的眸子亮晶晶的凝视盛封。
缓缓勾唇：“师兄打算如何谢我？我可挑得很，寻常的东西，入不了我的眼。”
“哦？”盛封挑眉：“那师妹想要什么？”
“我想要的，怕师兄给不起。”
“但说无妨。”
师妹临死前的遗憾。
师兄还是很宽容的。
叶妤换只手撑下颚，眸光不讳盯着盛封，缓缓开口道：“我想要师兄。”
“……”
叶妤话刚出口，盛封神色一凝，眸底一闪而过的狠诀。
放在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捏得咔咔作响。
这丫头。
果然开始打他注意。
欺辱他这么多年，还嫁给他。
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
“我想要师兄背篓里那株天疾草。”
叶妤目光从盛封身上，落到他身侧背篓里一株露出来，仿佛被虫咬过的草药。
别看这药长得丑，治疗外伤很是在行。
研磨成粉或制成药膏带在身上，还有防蚊虫叮咬的功效。
盛封：“……”
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盛封更加坚定要弄死叶妤。
“师妹身子还未好，刚刚又淋了点雨，别又受了风寒，过去歇着，雨停了我们便回去。”
火堆旁铺着一堆杂草。
盛封将里衣烤干后，把外衫换下铺在草堆上给叶妤休息。
叶妤不敢睡。
怕自己醒不过来。
生命值每天都想毒杀自己。
但耐不住这身子实在太虚，叶妤躺下就昏昏欲睡。
盛封将背篓里一株草药丢进火里烧，自己则悄悄服下解药。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他们学医的都知道。
这种草不能直接烧，有毒。
盛封侧目看了草堆上，安静熟睡的女孩一眼。
不似平日欺辱他时的嚣张跋扈，很安静睡着。
她会在睡梦中渐渐没了呼吸。
算是今日她救自己的报答。
盛封起身站到洞口，望着外面还在下着的瓢泼大雨。
天色渐渐黑了，雨淅淅沥沥搭打山间，雨水汇成泉一路往山角流，没有一点要停的意思。
盛封抬起手腕，自嘲一笑。
他的手腕原本是有一道伤的，那是在他十二岁时，林迎挑断他手筋留下的。
他原是习武之人，如今别说剑，连重一些的东西都提不起来。
他唯一能依仗的，只有他这身用毒的本事。
那时的师妹不过才八岁，就有这么狠毒的心思。
从他来到天星山，在他小师妹的关照下，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师傅虽说是良善之辈，但好游历，回天星山的日子屈指可数。
师傅每次回来询问他们过得如何。
盛封从来不敢跟师傅说他过得不好，非常不好。
小师妹是他的孩子，师傅能拿她怎样。
顶多训她几句，日子还不是像从前那般。
指不定因为他的告状，小师妹欺负他的手段更加阴损。
不过……
从今晚开始。
他的噩梦，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