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倒是个好天气。
梅见霜见来伺候姜希微和方京元两人洗漱，刚一进院子就看见白花花趴在他们的卧房门口，一副守卫的姿态。
霜见皱眉道：“白花花？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梅见道：“该不会一整晚都在这里吧？”
屋内方京元已经起身，听见动静之后便开门出来，果然看见已经站起身的白花花。
昨夜他就知道白花花在门外，倒也真的没想过会在门外守一夜。
梅见和霜见给他行礼过后，便进了卧房内。
方京元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白花花，随后笑着拍了拍它的头，说道：“想守就守着吧。”
不远处，方泓快步走了过来，面色凝重地叫了声，“公子。”
方京元点了点头，道：“无妨。”
“可是公子，您的眼——”
方京元抬手止住他未说出口的话，抬脚向书房走去。
“去书房。”
方泓低头，沉默不语地跟上。
书房。
方泓皱眉道：“公子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之前中毒所致？公主可知晓？”
“我的眼睛我心里有数，此事切不可向外声张。”
“尤其是她。”
“可是公子，您与公主是夫妻，朝夕相处，公主早晚会知道的。到那时，您又该如何呢？”
方京元一时没有说话，良久才道：“此事你不必担心，到时我自有办法向她解释。”
“公子，旁的事情属下都可以不管，可事关您的身体，属下不得不斗胆多嘴。”
“公子，您的眼睛可有医治的法子？是需要什么名贵难寻的药材么？”
“若只是如此，属下这便给无别楼传信让他们去想办法找药。还有，可曾让二爷看过？”
方泓一口气说完，生怕自家公子又要打断他。
方京元自是明白他的担忧，只淡淡道：“二叔已经为我看过，并无大碍。”
方泓闻言更觉不解，“并无大碍？可是——”
“好了，我说了，此事我心里有数，你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方京元说完，估摸着她已经洗漱好了，便抬脚就要去找她。
“记住我今日说的话。”
两人用完早膳后，便往因果寺去了。白花花自然也跟着。
昨晚睡得安稳，姜希微今日精神大好。
进山之后，她握着缰绳看了看四周，笑道：“西山之景，四时皆不同，倒是都别有一番韵味。”
“若是能一直在这里住着，应该也很不错。”
方京元闻言挑眉道：“阿霁这意思，是想要归隐山林了？”
姜希微只是一时感叹，倒也并不是真的有这种想法。但听他这么一说，心中突然一紧，转头看着他问道：“我若说是，你又当如何？”
方京元神色自若，温声道：“自然是妇唱夫随了。”
姜希微抿了抿嘴唇，片刻才道：“如今北狄心怀不轨，我哪有什么闲心归隐山林。”
......
两人到因果寺的时候，正巧看见知命正在寺外的空地上洒扫。
姜希微挥了挥手，叫道：“知命！”
知命闻言抬头看过来，一见到他们面上就带了明媚的笑意。
“姐姐！公子！白花花！”
知命现在再见到白花花也不会再跟第一次见它的时候那般惊慌失措了，反倒能跟它玩儿到一块了。
山中岁月寂寥，他又没有同龄的玩伴，有只老虎能时不时陪他玩玩自然是求之不得。
方京元不解道：“明明我比你更早认识这小和尚，为什么他叫你姐姐，却叫我公子？”
姜希微好笑道：“那不然叫你什么？哥哥？”
方京元一脸拒绝。
说话间知命已经跑到了两人的跟前，伸手帮姜希微牵住了缰绳。
“姐姐，你回来了？好久不见。”
姜希微笑道：“好久不见，你和不立大师近来可好？”
知命点头应道：“都好的。姐姐呢？这一路可还顺利？没遇上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我们也都好。这次回来也给你带了一些小玩意儿，都在他那儿，自去找他拿吧。”姜希微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方京元。
被晾在一旁的方京元从马背上拿下一个包裹，但却并没有要给知命的意思。
知命笑着伸手道：“谢谢公子。”
方京元一听，又把包裹放了回去，摇头道：“这个称呼不对，你好好想一想要怎么叫我。若是叫不对，这东西我可就原样拿回去了。”
知命不解，他向来都是叫公子的，以前也没说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皱眉想了想，试探地叫了声，“施主？”
姜希微“噗嗤”笑出了声。
方京元有些被气笑了，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自顾自地走了。
留下不明所以的知命摸着光头冥思苦想。
姜希微点了点他的额头，调笑道：“本来觉得你这小和尚很是聪明机灵，今日怎么就犯了傻？”说完，也摇摇头跟上了方京元。
不立大师正在大殿供奉香火，见到他们来了便对他们微一点头。
两人也很是熟练地去了殿外等候。
片刻之后，不立大师从大殿出来，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好久不见。”
姜希微笑着还了礼，说道：“多日不见，大师别来无恙。”
“有劳施主挂念，贫僧一切都好。”不立大师说完，便指了指一旁的石凳，示意他们一起坐下。
知命也极快地说道：“师父，我去给你们倒茶。”
几人坐定后，方京元直言道：“大师可知，都城之内今日来了些客人？”
不立大师摸了摸长长的白胡子，颔首道：“有客自远方来，定然有所求。”
姜希微闻言，问道：“大师竟然知道？难道这也是算出来的吗？那大师可知道他们这次来的目的？”
不立大师定定看了看她，才摇头道：“时机一到，施主自会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