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耳和袁洪的战争不出渐离氏的意料，很快袁洪便遍体鳞伤。
鲜血冲破皮肉并没有落在地上，而是飞向六耳，全部被六耳吸收。
六耳的气息在得了这些血液之后不停变强。
此消彼长之下，袁洪没撑住几招，被六耳一棍子打碎了头颅。
爆开的头颅中有金色的血液裹挟这金色的小猿猴被六耳一口吞了下去。
随后连带着袁洪的身体，也被六耳一口吞下。
渐离氏也没有想到混沌魔猿的本源融合方式如此血腥，他有些不适应，干脆转过身不再看。
“大哥，可以了，袁洪的本源已经被我吞噬了。就等着回去了慢慢融合！”六耳开心地道。
渐离氏上上下下打量着他，发现他身上干干净净，并没有那么血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的融合方式就不能选择柔和一点的？”
“大哥你不知道，我们可是混沌魔猿的本源，本就是为战斗而生。如果换做是我被吞噬，我也会选择被对方以这种方式打败了吞下去，这才是战士最终的归宿。”
“还真是暴力的家伙！”渐离氏撇撇嘴道，“我们现在直接去找无支祁还是等你融合了再去？”
渐离氏也不知道六耳吸收这些本源有没有限制，要是必须三个本源一起吸收，那就要立刻赶过去了。
“大哥，我得先融合，不然袁洪的本源会和我整顿身体。”
“那就先融合吧，免得出了意外。”
就在两人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一群人衣衫褴褛，手持木棍朝着这边急急赶过来。
人族！
“他们怎么会跑这里来？”按照常理，这里的战斗波动这么强大，他们应该远远避开才是。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渐离氏问道。
“咦，不是那猴子，是另外一只！刚刚和小洪打架的就是这只猴子！”那些人没理睬渐离氏，而是把目光落在六耳身上。
“你，你把小洪怎么样了？”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哆哆嗦嗦用木棍指着六耳。
“打死了，被我吃了！”六耳挠挠头，搞不清楚状况。
“你……这个妖怪，你居然吃了小洪！我……我打死你！”那少年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指着六耳作势就要冲上来，幸亏旁边的中年人一把拉住。
“妖怪？俺可不是妖怪，俺是修士！”
“你就是妖怪，小洪多好的一只猴子，你居然忍心把他打死，没了小洪，我们也活不成了，我和你拼了！”一群百十来号人，群情激愤。
“住手！”渐离氏一声低喝，他可不愿意让六耳受委屈。
要是换作其他人，六耳听到妖怪这两个字，恐怕早就一棍子抡过去了。
就是因为他们是自己的族人，六耳才压制自己的脾气，更何况有自己在，他一定会选择息事宁人。
“我只问你们，为什么没了这猴子你们就活不下去？”
“这一片地区妖魔鬼怪横行，有小猴子镇守这一片地区，其他妖魔鬼怪不敢侵犯，现在小猴子死了，我们也要沦为妖怪的食物，你说我们怎么活下去？”
渐离氏沉默了，他只顾着让六耳得到袁洪的本源，根本没有考虑其他……
说到底，不过是因为自己一方强过袁洪罢了！
自己这种行径，和强盗，和妖族，和自己最讨厌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这让渐离氏有种窒息的感觉，怀疑自己做的是不是对的！
“大哥，你怎么了？”六耳发现渐离氏的情绪明显有些不对劲。
“没事！”渐离氏放开神识，将周围的情况摸了个清楚，随后一挥手放出五鬼。
“大仙有何吩咐？”
五鬼如今已经有了太乙金仙的修为，足以碾压周围妖魔鬼怪了。
“护送这些人去安全的地方，等他们站稳脚跟再回来！”
“遵命！”
渐离氏说完，走到人群中那个少年跟前，迎着那少年手中的木棍。
“你觉得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他问道。
“你们伤害小洪，就是不对！”那少年道。
“如果伤害小洪是为了让你们部落所有人活下去呢？”渐离氏又问道，“你会怎么做？”
“不可能，小洪在我们才能活下去！”
“我说是如果。”渐离氏道。
“没有什么如果！”那少年道。
“你也不愿意面对吗？”渐离氏明白了一些，与其说没有什么如果，还不如说他害怕那种原则。
“少年人，你以后会面临很多选择，有些选择你觉得是对的，可别人并不这样认为。
当你的选择和众人的意志背道而驰的时候，不要急着下结论，请停下来，问一问自己的心。
你的心是公心还是私心？如果你的私心站在某一个队列里面，请你选择站在它的对立面！
人的价值只有在公心之上才能真正有价值。
如果都是公心，那么请站在人多的一边，为多数人努力，不仅能让多数人受益，还能伤害更少的人！”
渐离氏仿佛在对着那少年说教，其实，他是在对自己说教。
他的眼睛渐渐清明，再也没有了任何迷茫。
袁洪是个好猴子，但他必须死！
如果有人问，你的公心如果错了怎么办？你不是错杀了袁洪？
渐离氏望向天空，体内的紫微星力从身体各处涌动，一股皇者的霸气扩散开来。
“那么，天下人就祈祷我的坚持是正确的吧！”
回去的路上，六耳看着再次恢复懒懒散散样子的渐离氏，有很多疑问。
“大哥，你很不一样了。”
“是啊，有些不一样了，或许会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呢！”渐离氏喝了一口酒，想到后世一个人，这个人叫朱元璋。
现在他有些理解什么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想想当初在渐离氏部落惶惶不安的自己，再看看如今的自己，他怎么也没办法将两者重合在一起。
“不会的，大哥是这世上最温柔的人呢！”六耳想起第一次遇到他的场景，心中暖洋洋的。
“借你吉言，或许当我的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之时，我依旧是一个温柔的人！”渐离氏望向天空，目光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