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边。
“云曦，我们真的要从这边离开吗？”
顾清浅看着眼前被浓稠的黑雾遮盖的河流有些发憷，这颜色很异常，且她刚刚靠近便能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冷意。
七月的南越骄阳似火，按说即使是早晨温度也是很高的，根本不会感觉到冷意。
眼前的河流处处透着诡异，让她隐隐不安。
“云曦，为何没有渡船？”
顾清浅看着空无一人的河面，有些不解。
早上时，她和云曦本该在一个时辰前便渡河的，可不知为何她突然吃坏了东西，肚子疼痛难忍，在云来客栈折腾了整整一个时辰，到如今才好些。
顾清离他们等不及她，便是带人先行走了。
她心中不解，都等了这么多天了，可哥哥想走，她便也没有能拦他的理由。
她看着静静的河面心里却是微冷。
“清儿，一会儿跟紧我，不要离开我半步，明白吗？”
慕容云曦握紧了她的小手，看着她柔声安慰。
“嗯，知道了！”
感受到掌心传过来的温度，顾清浅微微心安。
忽地黑色的浓雾上空炸开一朵绚丽的黄色烟花，一闪而过。
黄色？顾清浅微微一笑，这是她们约定好的信号，若是安全渡过便放黄色的烟火，若是有危险便放红色的。
慕容云曦微微眯眼，打量着远处的雾气中，缓缓驶来的小船。
浑浊的黑雾也随着船身的靠近，渐渐弥散过来。
“两位，渡冥河！”
船夫瞥了两人一眼，让开身子，一袭蓝色衣衫罩在身上，头上戴着一个编织的极低遮住容颜的斗笠。
慕容云曦看着那小船前头挂着的暖黄色灯笼，微微点了点头，带着顾清浅上了小船。
小船在黑色的浓雾中慢慢驶离岸边，周围的黑气越来越浓，让人根本看不清河道两旁的景色。
河道交错复杂，也不知船究竟要驶向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河面上突然出现飘零着的落花瓣，抬头望去，一花树立于水中，开的正艳，而小船头那盏橘黄色的灯火骤然熄灭，细细的水波纹之间，却是倒映着月亮美丽的身影，有一种诡异的美感。
“这景色美么？”
船夫依旧背对着两人，忽然问道。
顾清浅微微怔愣，思虑半响，慢慢开口：“……有一种，不同寻常的美。”
话落，那船夫轻笑一声：“说的不错！”
“如果永夜城是地狱的话，这里就是……死前的美景！”
船夫不在撑船，任由小船在那平静的水面上漂浮。
他的话语刚落，周围也跟着变得一片死寂，连虫鸣声都消失不见。
慕容云曦牢牢的盯着他看，暗暗握紧了顾清浅柔软的小手。
忽地一阵带着腥味的风扑面而来，远处的河面黑色的东西在不断涌动。
那片黑色席卷而来，直接扑向小船船底，船身变得动荡起来。
“云，云曦？”
顾清浅有些紧张，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越发诡异，却见小船转瞬的平静过后，船身竟是微微脱离了水面，向远处疾驰而去。
船身下面漆黑涌动，一眼望去，像是在一条黑色巨蛇的脊背之上。
顾清浅不由蹲下身子细细往水面看去，却见那些看不清的鳞片不断窜动，眼花缭乱，密密麻麻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