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敏的详细资料很快被送上了关海山的案头，连同刚跟她离婚的那个前夫也被带到了军情处盘问。
关海山粗略翻看了一遍，没找到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唯一能看出有价值的信息，也就是这个王敏确实是个被策反的好人选。
“好吃懒做，贪慕虚荣，爱占小便宜，私底下还经常抱怨村里不给她分配好工作，对基地存在抵触情绪，最经典的是还因为一包春节果糖的事跑去她老公上班的地方闹，她老公就是因为受不了她这种性格才离婚的，离婚之后怨天尤人的情绪更重了，这种性格的社会边缘人确实是最容易被收买的。”
关海山干了这么久特务工作，也算是练出了眼力来，一个人啥德性，看完资料心里就有了个大概。
“但照她的身份来看，我想不到她有什么利用价值，她既进不到基地的重要区域，也接触不到高层，还没有搞情报的资源，这样的人能干什么事？”
庞建军翻了翻资料，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个王敏啥也不是，她但凡是个能去村部办公室端茶倒水的文员都还能有点说法，但她压根就排不上这么舒服的工作。
“肯定有我们没发现的细节，让下面的人慢慢筛查吧。”
关海山点起烟，有些郁闷地抓了抓头发：“眼下算是暂时打赢了，但还有以后呢，至尊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内鬼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必须得给他挖出来。”
金河看了看这两货，不屑地撇了撇嘴：“瞧你们这点德性，出了事身边的伙计就两个人信得过，哦不对，还得排除掉绝不可能叛变的林枫，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做人做到这个份上，失败至极。”
金河显然是在奚落他们和身边的同伴的感情太假，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敢信，屎淋到头就只能两个人躲在一起研究破局的办法。
庞建军面无表情，关海山没他那个脸皮，不由得有些脸上发烧，反驳道：“谁说的，王强被俘了，不然还得多一个他，还有马志，他在东海不方便跟他说太多，不然不会就我们两。我手下那些人也都没什么问题，不跟他们说太多细节只是为了避免麻烦。还有小刘那些人，不过是没在村里而已。”
金河笑了笑：“噢？没有于胜利？”
“对啊，还有老于跟老魏，大猛和小梁那些人也都可以信得过，懒得一个个说而已，靠得住人多了去了，老金你别只会说风凉话。”
金河的笑容更强烈了，隐隐多了几分嘲弄：“一个个的，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都是有奶就是娘的主，我真瞧不上你们这帮人。”
关海山又羞又恼，立刻反唇相讥：“金爷，你这嘴要是能长得漂亮点，起码得再往上抬两个位置。”
金河的本事有目共睹，做事狠辣杀伐果断，心里又向着难民，林枫不止一次动过把他弄到总部来的念头，可惜每次一想到这个死老头那张没把门的臭嘴就把念头打消了。
光有能力不够，性格太孤傲太刚烈，能把整个村部的人都得罪死，这种人不适合五马山。
死老头也就给林枫一点面子，除了林枫，谁来了他都是心情不好就开骂。
“那还是算了，我天生不会拍马屁，更没有儿子能拿出去认贼作父。”
金河笑嘻嘻地阴阳了一句，摆明了讽刺关海山没啥大本事，是靠拍马屁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庞建军差点没憋住笑。
金河在关海山跳脚之前话锋一转：“但我得提醒你们一句，五马山这里全是兵团的核心人士，这个时候搞大搜查，必定会打击大家的信心，还有可能引起反抗情绪。
眼下虽然说北方暂时退兵了，但内部不稳的话照样会给敌人可乘之机。而且这一手实在有点冒进，虽然说能给叛徒制造心理压力，但也会让他提高警惕，倒不如秘密调查来得更稳妥。”
“你说的我们都想过，其实我也不想这样搞。”庞建军无奈地摆了摆手，“间谍太多了，其实我们知道下面的人总会有点小心思的，免不了有人卖过一些消息给外面。都是普通人，一个月拿那点钱，住集体宿舍吃临期大米，打飞机都找不到个私密的地方，日子过得苦当然很难忍受诱惑。
这种事怎么可能杀得绝？抓不完的，只要不是核心部门出问题，我平时都懒得浪费精力去查那些小卡拉米，反正兵团的信息全部公开之后，很多情报都可以通过数据推导出来，但这次大调查是林枫的意思。”
金河揉了揉下巴，“他想干什么？”
庞建军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他早就想重新梳理一下兵团的人员架构，现在又拿了金陵，两边差距太大后面很多事不好安排，干脆就一锅烩了，干掉一些思想觉悟跟不上的人。”
金河听完后冷笑不已：“烂人用完了，找到了更好的人想换上，准备过河拆桥，又缺个拿得出手的理由，就想让下面的人互相检举揭发，他好拿住一些人的把柄是吧？政治清洗说得这么好听，林枫这个人就是花花肠子太多了。”
“瞧您那张嘴，明明有体面的说法不用，偏要照着难听来说，就不能照顾照顾大家的面子，少说点破坏团结的话吗？也就林枫度量大不跟你计较，换心眼小一点的老板你早被通知退休了。”
金河丝毫不见羞愧，反倒有些得意：“如果世上只容得下好听的话，那第一个该消失的就是林枫，整个大夏就他说的难听话最多，私底下说还不够，还得打开广播对着全世界说，跟他那张臭嘴比起来，我说话简直不要太客气。”
庞建军和关海山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这个老家伙，余杭人是怎么受得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