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圣血天使,但不是什么战团...我也永远不承认...那撕裂亲族的圣典...”
巨人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惊讶的说道:
“你难道...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是大远征的老兵?”
“远征...远征...不...只有背叛和杀戮...”
“你为什么不去找自己的血亲呢?仅仅是因为圣典?不对...涅克洛蒙达是几百年前才有你的传闻...你是怎么到这里的?”
“叛徒...叛徒...我不会告诉你们任何...”
忽然,巨人弯下腰,随后摘下头盔,露出那张硬朗的面容。
“我叫索什扬·阿列克谢,十一军团之主,现在是星界骑士战团的战团长,我的身份可以得到答案吗。”
听到这一串话,梵督斯瞪大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似乎要从眼眶中脱离,可见他内心的震惊和混乱,甚至带着那么一丝恐惧。
好一会后,他才磕磕巴巴的挤出一串断断续续的话。
“十一...不...不可能...它...不能...十一...不能说的事...”
忽然,他的表情又得变兴奋。
“十一!真的是十一!”
“还有,就是现在巴尔正在遭遇巨大危机,泰伦虫族正在围攻这个世界,它岌岌可危。”
“什么!”
一听到巴尔有事,梵督斯几乎蹦起来,但随后他发现自己还是被固定在房顶上。
“我还以为你对自己的同胞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呢,既然你知道圣典,就说明这几百年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你是怎么到涅克洛蒙达,又是来做什么的?”
梵督斯似乎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是圣血卫队的一员。”
他的第一句话就让索什扬感到惊讶。
“圣吉列斯的亲卫?”
“是的。”
“然后呢?”
“在我们终于穿越那场毁灭的风暴,即将奔赴泰拉之前,原体忽然找到了我,他当时...很忧郁,他告诉我,我的命运不在这里,他和一位兄弟聊过了(大家猜猜是谁),打算在未来钉下一枚钉子,但他不确定能不能做到,一切可能会更早或者更晚,更早的话我就必须在孤独中进行漫长的等待,太晚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交给我一个东西,并告诉我等待自称十一军团之主的人出现,随后原体就带我来到了那扇门前,我走了进去...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我忽然开始坠落,然后翻滚,最终落在一个废墟中,那里面到处都是怪物...异形,我在它们的包围中杀出,盔甲已经支离破碎,剑刃也丢失了,更糟糕的是...逃出来后没多久,由于失血过多,刺激了我的血渴...因为缺乏药剂压制,于是我迷失了,思绪被红雾笼罩,有时候忘记了自己是谁,只能断断续续的思考,我对血液的渴望越来越严重...”
“圣吉列斯安排你来的?看来...你知道大叛乱后的事情了吗?”
梵督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然后忧郁的说道:
“我本应该与父亲一起牺牲在泰拉...但我永远失去了这份荣耀,甚至差点失去我的职责。”
“那真是辛苦了,那么多年...我来到涅克洛蒙达也是偶然,因为我的一个手下在这里失踪了,但没想到...这一切难道真的就是命中注定吗?”
索什扬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他实在是被预言这种玩意整的有点怕了,好像这个银河脱离了占卜和预言就不转了?
另外,他对这个梵督斯的话有所保留,现在的他已经不会轻信一个来历不明,甚至堪称诡异的陌生人了,这个人说的话几分真几分假还需要判断。
“对了,你刚刚说圣吉列斯交给你一个东西,是什么?”
可梵督斯并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索什扬。
索什扬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我理解,你现在还不确定我是真是假,但你说了这些,就是信了一半...好吧,在涅克洛蒙达这段时间,你就先跟着我,我会告诉你很多事情,你自己做判断,我大概会在涅克洛蒙达再待十三天,之后...”
“我想去巴尔。”
梵督斯突然开口说道:
“你能帮我吗。”
“可以,我会安排船送你过去,但现在那里被泰伦虫族...包围着,会有很大的风险,不过我恰好也有支援巴尔的意思,大漩涡的运输船队已经在组建了,那里面装载着大量武器弹药,届时你将会和这些支援一起前往巴尔。”
说着,索什扬松开了梵督斯的束缚,这位圣血天使的长战老兵甩了甩脑袋,似乎想要将脑中的饥渴驱逐,然后看向不远处背对着他们的那个身影。
“如果你是十一军团之主,为什么会和第八军团的叛徒搅在一起?他们...他们制造了无数惨案和灾祸。”
“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塔洛斯不是...就是大叛乱中不也有弃暗投明的忠诚战士吗?现在帝国面临非常多的威胁,我们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我无法苟同。”
梵督斯盯着塔洛斯的背影。
“我只会杀死每一个叛徒!”
莫名其妙在巢都当雇佣兵的你也未必是什么好鸟,索什扬在心中暗自吐槽,随即岔开话题。
“梵督斯,你对涅克洛蒙达了解多少?”
梵督斯收回视线,沉声说道:
“我被饥渴控制时,记忆其实想不太清楚,甚至什么人雇佣了我,我杀了什么,我都很快会忘记...非要说的话,这是一个极度混乱而肮脏的世界,在我偶尔清醒的时候,我只看到了穷奢极欲的贵族,而在尘埃中打滚挣扎的平民,仅此而已。”
“你知道所谓的钢铁领主吗?”
“钢铁领主...”
梵督斯思忖片刻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似乎有一点关于这个的记忆...好像是涅克洛蒙达上古时代的科技贵族,不过被帝国消灭了,但我听说荒野中的那些游牧民部落可能是钢铁领主的后裔。”
“游牧民?这地方还可以游牧吗?”
“传说自涅克洛蒙达沦为辐射废土、人类蜷居巢都以来,游牧民便逡巡于废土之上,关于其起源的流言从未停歇,却始终莫衷一是——有人认为他们是披着斗篷掩藏畸变的变异人、拾荒者,乃至亚人,有人坚信他们是侍奉荒蛮神只的信徒,因长期暴露辐射而遍体疮痍,更有人断言他们根本就是异形,或是与尘背海拉螨共生的双足昆虫,但还有一种说法,他们是古老的钢铁领主的后裔,因为反对帝国统治而逃向荒野...而游牧民每次劫掠必带走同族尸骸的习俗,更令真相扑朔迷离,那些所谓目击报告往往辗转多年,偶有被剥去面罩的遗骸现世,也会迅速成为新的都市传说,但涅克洛蒙达也有人一直在研究游牧民,如果你想知道,可以找《游牧部族考据》《涅克洛蒙达旁经附》《油桶夜谈》这三本书看看,它们应该是最权威的了。”
“是这样吗...我知道了,先离开这里吧。”
转身的时候,索什扬顺势拍了拍对方肩膀,并把一个微型设备植入对方的盔甲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是他这么多年学会的最重要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