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站着的人，并不是孙德全，而是三营的连长肖卫民。”
赵雪梅声音都在颤抖。
似乎那天发生的事情，让她有种毁天灭地的绝望感。
她强忍着眼泪，继续往下诉说：“我不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我也不是真心想和他保持联系。我没有办法。因为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我的事，用来威胁我。我反抗，可他的力气太大了。他把我绑起来，我根本没有办法。我就像那天一样，毫无办法。”
“那你可以把这件事说出去，你有很多可以反抗的机会。”
许泱泱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傻，这样不懂得保护自己。
赵雪梅隐忍的哭着，摇着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她等了许久。
终于，情绪缓和下来，才幽幽地说：“如果我反抗了，那发生在我身上的所有事，都会被人掀开。难堪的人除了我，还有孙德全。他是个好人，我不能连累他。”
“你……”
许泱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她知道赵雪梅要离婚了。
赵雪梅有气无力地说：“我想去鸭厂。我想和那个男人断了关系，不想让他再来威胁我。”
“你不举报他吗？”许泱泱拧着眉，“你可以匿名举报。”
“会被查出来的。”
她不是没想过举报只是举报真的不成。
许泱泱懂了。
“如果你想去鸭厂上班，就要做好思想准备。现在那边缺人干活。大家都在挖池塘，用来养鸭子。”
“我吃得了苦。”
她不是城里来的大小姐。
“那就行。”
许泱泱打开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上赵雪梅的名字。
“你明天去？”
“嗯。”
“行。”许泱泱想着那边的负责人，就跟赵雪梅说，“你可以和王杏花一起去，也可以和我表姐一起。”
“我知道了。”
赵雪梅起身，郑重地向许泱泱鞠了一躬。
许泱泱忙躲开：“你这是做什么？”
“当初，孙德全给了我一条命，如今，你又给了我一条命。”赵雪梅说的简简单单。
许泱泱却知道这句话的真正意义。
她劝赵雪梅：“人生不如意之事太多了。有很多人经历的事情比你还惨，可他们还坚强的活着。总有一天，你的成就，会让那些人自惭形秽。你的强大，让他们再也无法接近你。好好的干活，如果那个人再来找你，你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
赵雪梅低着头，用力的点了点，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哽咽。
“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用，大家都是女人。”
女人的日子又多艰难，许泱泱心里很清楚。
她能帮，就要帮一下。
“那我走了。”
“好。”
赵雪梅从办公室里出去，眼泪就稀里哗啦往下掉。
当她来到院子里，炽热的阳光照射在她脸上，她才发现寒冬已经过去了。
迎接她的是美好的春天。
中午，许泱泱去食堂。
她找了一圈，没看到梁彩月，就问褚迎春：“大姨，我姐呢？”
“你姐去海边干活了。”
褚迎春想不通闺女怎么就跟一头倔驴似的，非要跟那些妇女一样，去海边折腾。
许泱泱没想到梁彩月这么早就过去了。
“那我晚上再来找我姐。”许泱泱转身要走，结果被褚迎春给拦住。
她狐疑地问：“大姨，还有事儿？”
食堂还有别的干活的人。
有些话不方便说。
褚迎春把她拉到后面的屋子里，小声问：“你上次说，有人要跟你姐处对象，那个人你看过没有？”
“没有，我也不知道对方叫啥。”
许泱泱努力的想了想，似乎表姐之前说过，但是她没记住。
褚迎春觉得闺女最近有点不太对头：“你晚上来找你表姐的时候，好好的问一问她。她跟那个男的处的怎么样了？是要结婚啊，还是觉得人不行。总要有个说法。她也老大不小了。旁人跟她差不多的年纪，早早就结婚了。”
“行，我给你问问。”
许泱泱也觉得这事儿该问问。
万一她梁彩月傻乎乎的，被那个人哄着挨欺负了，等到不可挽回的时候，才敢跟家里人开口。那到时候什么都晚了。
“行，那你不在这儿打点饭回去？”
许泱泱看着食堂的海带丝说：“就打点海带丝吧！家里还有别的菜呢。”
打完凉拌的海带丝，许泱泱骑着车子回家。
她烧火，开始炒菜。
程聿安回到家，她这边饭菜刚做好。
“我炒了一个土豆片。”许泱泱低声说，“你赶紧去洗一洗，咱们可以直接吃饭了。”
程聿安洗完回来，帮忙端菜端饭上桌。
两人坐在桌上。
许泱泱把今天的事儿跟他说了一遍：“你猜今天谁去找我了？”
“赵雪梅？”
“不是吧？”许泱泱怀疑地问，“难不成你看到了？”
程聿安：“我一天都在部队里。”
许泱泱问：“那你怎么知道的？”
“如果是别人，你不是这个神态。”程聿安没多解释，但是许泱泱明白他的意思。
她叹气，说：“她还挺可怜的。离婚了，不想回去，想一个人想孩子。就学着王杏花，打算在鸭厂找个事儿干。正好鸭厂也需要人一直住在那边。一个人肯定不行，会出事儿。现在有个她，还有个王杏花，安全上能有保证了。”
“对了，还有件事儿。她说那个男人是三营的连长叫肖卫民。你跟这个人熟悉吗？”许泱泱还真不知道肖卫民是谁。
也没见过这个人。
程聿安听到这个名字，眉心瞬间拧起。
“肖卫民，今年二十六，没结婚。”
“他这么喜欢赵雪梅……”许泱泱才说了一句，瞬间呸了几口，“这种只知道强迫女人的狗东西，不配有媳妇。”
再说了，赵雪梅也不喜欢这个人。
“你今天看到孙德全，孙德全是什么反应？”比起这个恶心人的肖卫民，许泱泱还是很想知道孙德全的反应。
程聿安深邃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半晌才说：“你就这么想知道？”
“恩，非常想知道。”许泱泱用力点头。
程聿安勾唇，语气微凉：“我没看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