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泱泱茫然地抬头，不懂她妈为什么忽然会提到孩子。
“我这才结婚没多久。”她为自己辩解。
褚剪秋低声说：“你身体的事儿你对象都知道？”
“知道。这种事情要是瞒着他，那不是跟人家结仇吗？”许泱泱又不是拎不清的人，怎么可能会昧着良心嫁给别人。“我信上不是都写了吗？他还带我去做了检查。”
“就是带你去做了检查，所以我才不放心的。你也不想想，你除了这张脸之外，还有啥能拿得出手的？”褚剪秋看到凉拌菜，就忍不住摇头叹气。
许泱泱：“……”
她怎么就除了脸没有别的优点了？
“我也就是身体不好一点。”许泱泱委屈巴巴地说。
褚剪秋瞅着许泱泱，不想说昧良心的话：“你这身体不是不好一点，而是不好亿点。”
但凡她闺女身体比现在好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咳出血，一场小感冒就要了命。她肯定会嫁一个更好的人家。
“妈，刘通又来过咱们家吗？”许泱泱趁机转移话题。
褚剪秋瞅着门外，低声说：“来过两趟，不相信你不在家。”
“我大哥的事儿是不是他们家人掺和了？”不然哪里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褚剪秋抿着唇没说话，许泱泱心里已经有数了。
刘通他爸是醋厂的厂长，他姑父可是在革委会的。想要折腾一下他们这些人，那不要太轻松。许泱泱但凡要是早来一段时间，就不会跟刘通扯上半毛钱关系。
“行了，别说了，都过去的事儿还说它干嘛。以后这事儿就当作没发生过。”褚剪秋嘴上这样说，可是大家都知道，这事儿根本就没过去。
褚剪秋看到许泱泱还要说话，伸手推了她一下，许泱泱抬头就看到程聿安从院子里走过来，眼看着要进屋了。
她们就终止了这个话题。
吃过早饭。
程聿安要去县城，问许泱泱要不要一起去。
许泱泱想了想说：“等我一下。”
她进屋，把钱和票都拿着，然后从屋里出来。
“妈，我们去一趟县城，你要不要一起去？”车就那么大，能带的人也有限。
许泱泱是想带着她妈一起去的。
褚剪秋看着跃跃欲试的小儿子和二儿子，立刻摇头说：“我不去了，家里还有很多活呢。你们去吧。顺便带着长安一起。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两个县城呢。”
“大哥，大嫂，你们要不要去？”许泱泱又问许江远两口子。
许江远摇头说：“不了，我们就不去了。”
“那行吧，二哥三哥，我们走。”
许泱泱带着围巾，从屋子里出去。
许江廷伸手把小长安拎起来扛在肩膀上，和许江峰一起来到门口坐上车。
他们三个坐在后排。
程聿安做到了副驾座上，反倒是许泱泱坐在驾驶座。坐在后排的许家两兄弟瞬间瞪大眼睛。
“坐好了吗？我开车。”
许泱泱说完启动车子，都不给许家两兄弟反应的机会，一脚油门下去，开着车就走了。
“握草！”
等开到半路上，许江廷才兴奋地说：“泱泱，你啥时候学会开车的？”
“这还用学吗？难道不是看一眼就会的？”许泱泱既然敢开车，就不担心会暴露。
许江廷听到妹妹气人的话，瞅着妹夫：“妹夫，这是不是你教的？”
程聿安想，许泱泱的确是看着他开车，然后才学会的。
于是点了点头。
许江廷自以为找到了答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他心里很羡慕妹妹，能有这样的机会，可以学开车。
“你想要是学，我也可以教你。你现在凑过来，我一边开车，一边给你讲。”
许泱泱觉得男人想学会开车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于有没有车开，那都不是事儿。
最多晚个几年就可以了。
“那你快说！”
不只是许江廷，就连许江峰也凑过来，外加上一个小长安，三个人的脑袋凑在一起，认真听着许泱泱上课。
到县城去的半小时路程就在授课中结束了。
县城不算大。
跟后世的县城比，连一个村儿都不如。
后世的村子都比现在的县城繁华。
几十年后，这块土地也繁华的像一个大都市，完全不像现在，只有两条主干道，没有高楼大厦。
“你把我们送到百货商场门口就行了。一会儿要是在这儿找不到我们，就到县医院上面那个英雄纪念碑那儿去找我们就行。我一会儿带着长安去上面看看。”
那是个公园。
就是要爬山。
跟乡下的人又不一样，到了山顶上，还能看到蒙古包。
对乡下小孩儿来说，这是很新奇的地方。
程聿安的确有事要办。
“那行，一会儿我过来找你们。”程聿安下车，换到驾驶座上，看着许泱泱他们进了百货商场，才开车离开。
许江廷说：“泱泱，咱们到百货商场来干啥？”
“还能干啥？当然买布啊！”
许泱泱说这话的时候，人已经走了进去。
“买布？这得多少钱？”许江廷扭头跟他二哥说，“赶紧把她给拉出来，让她别乱花钱。”
许江峰个子高，腿又长，可架不住许泱泱速度快，目的直接。
她一进去就直奔卖布的地方。
柜台里，站着一个长相有点漂亮的姑娘，那姑娘坐在柜台里面的椅子上，看到有人过来，抬眼瞅了眼一眼，正打算傲慢地把头低下，忽然愣住。
她惊喜地看着许泱泱：“你不是嫁人去了吗？”
“对啊，这不是过年了，回来看看我爸妈。”许泱泱有些意外，没想到自己结婚的事儿，竟然很多人都知道了。
看来她大哥的工作被人搅黄，也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原来你还真的结婚啦？”
说话的这人叫张美玉，是许泱泱的高中同学。
家里都是双职工家庭。
她妈在染织厂上班。
当时在学校里的时候，张美玉和许泱泱做了一年的同桌。关系还算凑合。
“结婚还能有假？”许泱泱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你是咋知道我结婚的？”
“许清清说的呀。你是不知道，反正咱们同学都知道你结婚了，还是嫁到了偏僻的山沟里。不少人都觉得你可能是在本地嫁不出去，才嫁那么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