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泱泱没走，站在旁边看程聿安干活。
“你这是不后悔了？”
小姑娘的语气很娇气，程聿安抬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特高兴？”
许泱泱下巴微抬：“还行吧。”
“那就是很高兴。”程聿安干活也特别快，而且门擦的还特别干净，“还有哪里需要擦？”
“窗户。”
许泱泱指着窗户说：“咱们这边风太大，窗户容易脏。”
“我来擦。”
程聿安继续去擦玻璃，还找了一块报纸，把玻璃擦的干干净净的。
许泱泱就站在旁边陪着他。
“你要不别擦了，等会儿来人看着不太好。”许泱泱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她也是想试探试探他的态度。
程聿安一手拿着麻布，一手端着盆儿：“我结婚申请今天就下来了。咱俩去领证？”
他这不像是在求婚，反倒像是在说，早上好，吃饭了吗？
许泱泱呆住。
“这么快？”她惊呆了。
“你的身份没问题，一个电话过去，那边就给办了。我这边催了我的老领导，所以速度很快。”程聿安担心老头子听了那女人的话，卡他的结婚申请。
听他姐姐的意思，那个女人的侄女已经过来了。
也不知道哪天到。
防止意外发生，程聿安只能往前赶，免得到嘴的媳妇跑了。
“你要是不觉得养一个病秧子是负担，以后可能没孩子，还绝不后悔的话，那就可以啊。”许泱泱说的风轻云淡的，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她。
俩人并肩往里面走。
“你把抹布放里面，我端进去。”许泱泱去接水盆，程聿安没给她。
“我方便拿进去？”
他问。
许泱泱愣了下，说：“这有啥不方便的。”
“那进去吧。”
程聿安端着盆儿示意她在前面走。
许泱泱领着人到后面院子，走到洋井边上压水。程聿安接了水，蹲在旁边洗抹布。
“你今天在这儿等我是不是有话跟我说？”程聿安忽然问。
许泱泱微怔。
她这才明白人家为啥非要到后院来，搞了半天是有话要跟她说。
“其实我就是想问问你，考虑清楚了没。我这身体，真的是个累赘。”许泱泱声音很软乎，说的也是心里话，她不想以后后悔。
也不想他后悔。
她希望他们是因为彼此喜欢，所以才走到一起。
在这个车马很慢，一生只够爱一人的年代里，白头偕老。
而不是人生的路还没走一半就分道扬镳。
“许泱泱，这个问题我最后再回答你一次。我不介意，更不会后悔。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问我，我都是这个回答。”
他洗好了抹布，把抹布晾在晒衣绳上。
回到井旁边，蹲下来洗手。
给足了许泱泱思考的时间。
许泱泱没想到他会这么坚定，总觉得有问题：“你该不会那个不行吧？”
“哪个？”
程聿安愣了下。
许泱泱眼神飘忽，直觉不能继续这个问题，否则会死的很惨。
她清了下喉咙，软声问：“你身体没问题吧？有没有家庭暴力倾向？万一我做错了事，你不会打我的吧？还有，会耍酒疯吗？还有……或者还有其他的问题，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程聿安：“……”
他明白第一个问题的意思了。
“我身体没问题，很行。”程聿安咬重后面两个字，“我不打女人，喝酒不耍酒疯，其他的问题倒是有一个……”
程聿安觉得家里的事儿，还是要跟许泱泱说一下。
许泱泱警惕的眯起漂亮的眸子。
她就知道有事儿。
这个男人可不像是缺女人的，找上她这个病秧子，明显就是有问题。
许泱泱脸色有点冷：“你说吧，什么事儿。”
“我爸二婚了，之前和你说过，你还记得吧？”程聿安问她。
“恩，我知道，你说过的。”
许泱泱点头。
程聿安继续说：“我爸的二老婆生不出孩子，不甘心把家业给我。打算把她家的亲戚介绍给我。还跟我爸说，孩子生下来她帮忙带。我爸就很乐意，让她介绍她的侄女，外甥女什么的给我。”
许泱泱：“……”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样的女人不稀奇。
她很同情地看着程聿安，似乎在说，你真可怜。
程聿安：“……”
他觉得小姑娘太容易心软了。
“我爸他老婆让她侄女过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程聿安说话的时候，余光看着小姑娘。
小姑娘挑了下眉，眼神横扫过来，一副了然的模样。
“难怪你这么着急。”
程聿安走到小姑娘面前，嗓音低沉：“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挺着急的。这么招人的小姑娘，迫不及待想娶回家。”
许泱泱被哄得心花怒放。
她面上故作高冷地扭过头：“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程聿安起身走到她身边，低声问，“等会儿我来接你，我们去领证，成不？婚礼的话，晚几天办？我姐给咱们买的毡子还没到。”
许泱泱：“那就等东西到了再领证不也是一样的？”
程聿安：“我等不及了。”
许泱泱：“那你就让我去你家睡硬炕？”
程聿安：“我给你多铺一床被子。”
许泱泱：“……”
旁人家，家里人多，都是三个孩子盖一个被子的。
他这奢侈的把被子当褥子盖。
被子当褥子盖，以后就不能盖了。
许泱泱还有强迫症，是绝对做不出把被子当褥子铺的行为来。她甚至都不会躺在上面，因为觉得怪怪的。
“那你还是等东西到了领证，不着急的。”许泱泱直觉不能继续跟他单独待下去了，“饭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小姑娘这是真不想结婚。
程聿安算是看出来了。
他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一床被子不够，那两床？”
许泱泱脚步一顿，这男人是魔鬼吗？
“不用！”
她加快脚步，迅速逃离。
再待下去，她的脑袋估计要不断循环睡被子了。
简直有毒。
“三床被子？”
那人腿太长了，瞬间就到了她身边，还拉住她的手腕。
许泱泱头要裂开。
他到底懂不懂强迫症的痛苦？
不等男人再次加次数，许泱泱语气特别严厉地说：“我今天不想领证。”
“可你之前答应了。”
“我反悔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