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象？”
江年扑哧一声笑了，“什么叫装大象？”
高靖雅的声音一下激动了起来，“就是把大象装进冰箱里，学弟你快问我怎么装！”
江年扶着洗衣机一个劲的笑，从橱柜里拿出洗衣液倒上，待笑意收敛才说：“大象还能装进冰箱里吗，要怎么....要几步呀？”
“三步！”高靖雅脆生生的说，不等江年发问，她兴致高昂的继续说：
“第一步打开冰箱门！”
“第二步把大象塞进去！”
“第三步把冰箱门关上！”
江年强忍着笑意，按下洗衣机的按钮，转身走出卫生间的瞬间，正好迎面撞上老妈。
江母瞥了一眼卫生间的方向，听着洗衣机加水的声音随口一问：“弄好了？”
江年正欲开口，一道脆生生的声音从他口袋里响起。
“装好啦！哈哈哈哈哈哈——”
江母面色一僵，目光不由得落在江年的裤子口袋里，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装好了，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江年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无奈苦笑：“那什么，我先回去了。”
高靖雅调皮的声音适时的响起：“你回不去啦，你被我装进冰箱里啦！”
江母：“........”
江年：“........”
江年回顾自己的前二十年生涯里，曾有数不清的尴尬时刻，可这么尴尬的还是头一次。
“妈....”
“咚——”的一声，通话被挂断。
象馆。
李美萱手里举着一个单反摄像机，饶有兴致的拍着照，她摆摆手，“快过来，不是没看过大象吗，给你拍个合影，去站那去！”
她摆了半天手也不见镜头里有人走进，狐疑的转头望去。
高靖雅老实巴交的杵在原地，大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白皙娇嫩的小手抹了把眼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美萱啊，我又丢人了！”
李美萱：“........我就拍个照的功夫你就给人又丢了？”
....
“咳....这是个意外。”江年轻咳一声准备来波强行解释。
江母似笑非笑：“哦～被人装冰箱里是意外。”
江年脸色渐渐红了，尽管已经上了大学，可谈恋爱这种事情被父母发现还是难免有些不好意思。
“我学....好吧，我女朋友。”
他心一横干脆实话实说，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也没什么说不得的。
“哪里人呀，漂不漂亮，有照片没有！”江母一下来了劲头，眉开眼笑上来就是夺命三连问。
江年挠挠头，避开自己老母亲好奇的目光，“京城人，挺漂亮的，照片没有。”
说起来他还真没有高靖雅的照片，毕竟两人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根本用不到照片，天天看真人就是了要照片干什么。
江母的热情一下冷却了大半，“啧，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给我看看我保证不跟你爸说！”
“给你看还不如给我爸看呢。”江年小声的反驳了一句，在感受着自己老母亲的目光逐渐变得危险的时候他果断改口：“不是，我真没有照片，天天都能见面我要照片干什么。”
“真没用，连人家照片都没有。”
江母撇撇嘴，睨了他一眼，欲转身离开的瞬间，忽地想起什么似的回身笑眯眯的说：“你找人家姑娘要一张，给我看看。”
江年果断拒绝：“不要，等明年我争取给她领回来给你瞧瞧，看人不比看照片好看多了。”
江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就一眼，我就看一眼，你快点找人家姑娘要一张！”
江年站在原地苦笑，恍惚间他想起了一句话。
好奇是人类的天性而在女人身上这种天性则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且不分年纪。
“快点！”
在老母亲的催促下，他终究是败下阵来，勉强答应下来，“行吧，我试试，她这会在外面呢，不一定方便。”
说完，江年拿出手机给小萝莉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江母还要凑过来看被江年连忙闪过，“你这孩子，和人聊天还要背着我！”
江年一阵尴尬又无力反驳。
很快一道消息提示音将母子俩间的僵持打破，江年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刚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看仔细就被老妈一把夺了过去。
江年心里又无奈又好笑，不过倒也没有表示什么，高靖雅很好看很可爱，他并不担心老妈不喜欢，顶多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而已。倒是小萝莉那好不好意思他就不知道了，毕竟刚才那声妈肯定是给她吓到了。
他双手盘胸，无奈的开口：
“得了啊，看两眼就算了。”
“我一会还得研究做图的事情呢。”
“妈？”
迟迟不见老妈回应，他疑惑的抬头看去，只见老妈仔细的盯着手机好像要从里面看出花来似的，那表情很难形容。
非要形容，可能只有疑惑贴切一些。
江母紧蹙着眉头，摆摆手，欲言又止的说：“这个姑娘....”
江年微微皱眉，哪怕小萝莉再不上照也应该很漂亮才是，忽地他心理一紧想到一个可能性，一边凑过去一边解释说：“妈，她头发和一般人不太一样，那可不是染的什么非主流啊，她是天生的，你可不要拿有色眼镜看人啊。”
他凑近一瞧。
尬住了。
照片中。
背景一看就是动物园里，后面一只大象正在玩水，重点是栏杆前。
高靖雅乖乖的站在那，一身白绒绒的棉袄看起来可爱极了，憨憨的朝着镜头比划着一个剪刀手，明明很老套的手势在她的身上却彷佛摆脱了旧枷锁。
只是那大眼睛里挂着的泪水让人怎么看怎么沉默。
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站在那一边哭一边朝你比划一个剪刀手拍照，很难想象一般人看到这张照片是什么表情。
好在江年不用去猜。
母子俩默契的抬头彼此对视一眼又默默低下，互相皱着眉头沉默，这一刻语言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江年再次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前二十年，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尴尬不是用来怀念的，是用来打破的。
当你有了更尴尬的时候，以前的尴尬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是另一个意外。”江年拧着眉头解释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