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体内的元气在瞬间调动起来，如同忽然沸腾的水，他身子微弓，已经做好了随时都可以爆发出全部力量的准备。
虽说周遭的环境都已经恢复了正常，但夜歌毕竟刚刚攀登完万阶石阶，不可能立刻就回到正常的状态。陵光大主教那样实力的人都只是守在山门，站在这里的苦行者实力什么样可想而知。现在这个状态的夜歌，根本就不可能是苦行者的对手。
“还没有到顶？”鱼长安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们只不过是到了一处用于休息的平台，向上依旧是密密麻麻的石阶，望不到尽头。“这难道只是第一关？”
鱼长安迅速地压下了心中的疑惑，同样看向苦行者。
苦行者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鱼长安，他看向了鱼长安，说道：“圣女？”
夜歌目光微沉，反手握住了身后的六合归墟。
“正好还缺一名圣女，这大概就是天意吧。”苦行者轻声说道。
鱼长安瞥见了一名跟她穿着同样装束的圣女，只不过对方此时躺在平台的角落上，身体微微蜷曲，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血色。鱼长安见过很多死人，她知道那名少女绝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所有的圣女，都是这样的下场？”鱼长安问道。
“她只是个意外。”苦行者耐心地说道。如果能够得到鱼长安这个圣女来填补最后的空缺，那么他花费上一点时间也是值得的。
“如果没有意外呢？”
“没有意外的话，会见到神明，成为真正的圣女。”
“见到神明？我看是见到阎王吧！她只是意外地死了，若是没有意外，她一样会死，不是吗？”鱼长安早就已经看到了圣女的结局。
“不，为神明降世而死不是死，是重生。”苦行者虔诚地说道。
“那神明怎么不去死，让这些圣女都活过来？”鱼长安语气里有着愤怒。
从帝都到仙葬的这些圣女，虽然有偏执、愚昧且用心险恶的，但大多数都是善良无知的少女。她们有些人或许有可恨的地方，却都十分可怜。
妙龄少女是人中最美好的颜色，若是将这最美好的东西毁灭在你面前，又有谁能够无动于衷？
鱼长安当然应该愤怒！所有人都应该愤怒！
苦行者的脸色微变，他看着鱼长安，说道：“或许你对神明有些误解，但这并不重要，你终会明白你所做的伟大事业，你的事迹将成为神迹，永世流传。”
“有误解的应该是你。”夜歌平静却有力地说道。
苦行者目光微移，落在夜歌的身上，说道：“能登上‘天、地、人’三道中的‘人道’算得上是最顶尖的人了。若是不能归于神明，可惜了。”
能够以自身的力量，且在这么短时间内便攀登完“人道”，夜歌跟鱼长安绝对是放眼整个天下的佼佼者。
苦行者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夜歌，也不知道夜歌对昊天神教做过什么，他只是单纯这样觉得罢了。如果他知道夜歌事迹的话，也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了。
“借着所谓的神明行苟且龌龊之事，你们才是隐藏在光明之下的黑暗！”
苦行者再次看向鱼长安，平静地说道：“若是你现在没有沐浴光明的决心，那我可以帮你。”
“像帮她那样帮？”鱼长安指着躺在地上的圣女说道。“为什么都已经是赤裸裸的罪恶，还非要给自己扯上什么光明、神明呢？你不觉得恶心吗？”
苦行者摇了摇头，说道：“世人皆执迷不悟，我只能帮你们开悟。”
夜歌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杀气！
“那就来试试看谁帮谁开悟！”
六合归墟！
轰！
完全就是在一瞬间，夜歌从抽出身后的六合归墟到瞄准再到击发，一气呵成，仿佛这就好像眨了眨眼那么简单一样。
轰！
恐怖的光束却忽然在苦行者的身前消散。
“万解？！”鱼长安无比吃惊地看着苦行者，她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掌握着跟自己一样的招式，并且对方明显用的更加熟练，甚至都不需要准备的时间。
“不是万解！”夜歌突然出声说道。他非常了解鱼长安的招式，而刚才苦行者化解他攻击的方法并不是鱼长安那样。“是洞虚！直接将元气从有变成了无！或者说，他可以将元气的攻击转移到只属于元气的世界！”
“不简单。”苦行者继续迈步向前。能够一眼就看透他招式的人并不多，夜歌能够看出他的招式只能证明夜歌也掌握了洞虚的真谛。
在苦行者完全掌握洞虚真谛且能够熟练运用的情况下，夜歌想要靠元气的攻击战胜对方显然没有半点可能，他唯有靠近身搏杀才有获胜的希望。
夜歌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抽出了见狂，剑气加身，瞬间冲到了苦行者身前。
一剑横斩！
在斩出剑的同时，夜歌右脚生根，左脚虚踏，腰间扭转，左手半提，可以变化出数十种进攻的招式。
然而，苦行者却依旧在向前。
铮！
见狂没有斩中苦行者，堪堪从其身前斩过！
“没有中？”
夜歌并没有慌乱，迅速地变招，紧接着回刺而下，同时左脚落地，左手成拳，随着身子的扭转高高扬起，浑身的力量随着一剑刺下后迅速地转到了拳上，蓄满了力量的拳头轰然落下。
苦行者还是在向前走！
见狂正好擦过苦行者的后背，而夜歌袭来的拳头更是擦着苦行者的头发过去。
“都没有中？！他的应对怎么都是刚刚好？完全感知到了我所有的攻击，从而做出了相应的应对？！是知空？！”
夜歌终于反应了过来，不得不后退，再度跟苦行者拉开距离。
“同时掌握了知空跟洞虚的真谛，还将其运用到这种地步！难道他也掌握了归真境的真谛吗？”
之前吴游说宁独掌握了三境的真谛可杀超越三境的人，夜歌还不知道怎样做才可以做到，现在他知道彻底掌握了三境真谛的人绝对有杀死天圣境的实力！
夜歌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双眼，将见狂横起。
“知空，洞虚，不止你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