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娇娇被拖走了，片场的工作人员全都围绕在贺南周的身边。
“贺大侠，您不要生气，年轻人嘛，说话做事没个分寸。”
“对对对，以后这片场像她那种闲杂人等我们是绝对不会放进来的！”
“西姐，这个新人是你招进来的吧？！没有好好培训就让她上岗了？！”
所有人都在给贺南周道歉、安慰，早已忘记了蹲坐在沙发角落里默默哭泣的王以沫。
最后还是贺南周走出人群，来到她的身边，递给她一瓶水。
王以沫抬头，看向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他却一身的清明，仿若从始至终他才是那个正义的化身。
此时又变成贴心的前辈，来到她的面前开始了他的谆谆教导。
“王以沫，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名专业的演员，你要认真且专业的面对每一场戏。”
就像曾经，他总是用这样的口吻教育她。
带着至高无上的、不容拒绝的义正辞严。
导演见贺南周在给王以沫说戏，也不好上前再班门弄斧，于是又开始了清场，稍作休息后这场戏还得重拍。
“窦老师在拍完战火之后患了严重的抑郁症，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辅导。”
“而让她得抑郁症的那场戏，比我们刚刚拍的要血腥暴力很多，但尽管这样，她依然用最专业的态度把整部电影拍完，给观众呈现了最好的效果。”
“你以为演员是什么？是粉丝的追捧？是天价的片酬？还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你想得到这份职业给予你的东西，但你又为这份职业做了多大的牺牲呢？”
王以沫愤恨地瞪着他，“够了，别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不，我在问你，你可以做多大的牺牲？”
他话里有话。
王以沫撇开头，把眼泪擦干，心里有些埋怨自己的脆弱。
刚才……
贺南周并没有像张娇娇说得那么下流，他没有伸舌头，但他却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句话，一句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话。
他说，“你猜，我当着他们的面把你强奸了，会怎么样？”
这句话着实把她吓得不轻。
现在，他回，“王以沫，不会怎么样。”
抬头，他看向导演，此时片场又已经被清场了，仅留下几名工作人员。
“他们会当成拍戏的意外事故，还会替我保密，顶多算你工伤，给你一点赔偿。”
王以沫听得咬牙切齿，也听得瑟瑟发抖。
“你和我公司签了十二年的合同，如果我想雪藏你，在你身为演员这段最宝贵的时间里，你将接不到一部戏，你的收入远远不够你的支出，你会欠我很多钱；如果你想换公司发展，你还要付高额的违约金。”
他蹲下身，伸出手，如同一个爱惜晚辈的长辈，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混这个圈子，谁不会吃点亏，受点委屈呢？你如果继续往前走，你会发现我给你的委屈，那都不算什么。”
说罢，他站起身，挺拔的背脊，微微上扬的下颚，让他像一个冰冷无情，审判命运的上帝。
“收拾好情绪，接下来的戏，好好拍。”
王以沫觉得这都不算pUA、cUp了，这他妈都成ppt了！
可她身处这个圈子，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因为无论如何，这场戏得拍完。
不能因为她的各种原因一直拖延下去。
哪怕知道待会儿的戏贺南周一定还会教育她、报复她。
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也只有吃着这个委屈坚持下去，把这部戏拍完了，今天才算完。
她在洗手间调整了一下，刚准备出隔间的时候，就听到几名工作人员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
而她们的聊天内容中，有她的名字。
放在锁上的手收了回来。
“我看啊，那个王以沫就是想多和贺大侠拍几次吻戏，才以各种理由各种借口一次次重拍。”
“听说还哭了？啧啧啧，这有什么好哭的啊？装什么贞洁烈女呢？她在外名声怎么样她不知道吗？”
“又不是小学生，也不是处了，装什么清纯？碰一下都不行？”
“不是不行，人家偷着乐呢，反正她是演员，眼泪什么的说来就来，她还真以为片场的人都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么？”
这话，倒是点醒了王以沫。
难怪，刚开始导演还会安慰她几句，到最后没有一个人安慰她不说，还对她投来了奇奇怪怪的目光。
敢情都以为她演呢？！
“贺大侠是谁？追他的人都排到了法国！”
“不，能绕地球三圈儿！”
“哈哈哈哈~！就是就是，比她姿色好的条件好的，多了去了，贺大侠能看上她？还配合自己的助理上演一场闹剧，就是想借着贺大侠传一点绯闻呗，让大家觉得贺大侠是因为她才接的吻戏！”
“放心吧，不会有人传的，导演都下封口令了。”
“就是传了也没人信啊！”
王以沫紧紧抓着门上的扶手，她真想推门而出，把那几个八婆痛打一顿！
可这就是现状，她和贺南周差距太大了。
“可惜清场了，我好想看看贺大侠都怎么拍吻戏的！”
“啊~~！！王以沫命可真好，我也想被贺大侠推倒，狠狠压在沙发上！好想被他……”
后面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王以沫转身坐在马桶上，死死捂住耳朵。
可这些话，她又觉得似曾相识，以前的自己也总是想象着被贺南周推倒，被他干得下不来床。
她好想穿越回去，扇自己几个大嘴巴！！
休息好后，终于又要重拍了。
前面一切都很顺利，王以沫彻底投入到剧情之中，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也把贺南周当成了男配。
要不是贺南周用舌头抵开了她的贝齿，她都要忘记自己是谁，压在她身上的人是谁了。
但，不能停。
有委屈，得忍。
她闭上眸，屈辱的泪顺着眼角流下。
明明不长的强吻戏，导演却迟迟没有喊停，他正看着屏幕中的女人，看得出了神。
随后抬眸，看向镜头外的王以沫。
重生开拍这么久以来，虽然他一直知道这个女演员是有演技的，但从来没有哪一刻让他如此确定……
王以沫以后一定会火。
她太美了。
就在那滴泪顺着她眼角流下的那一刻，不论是哪个男人看见了，都会心疼吧？
“卡！！好了！！特别好！！”
导演一声令下，王以沫彻底松了一口气。
贺南周也没有留恋，立即脱离了她的红唇，只是唇与唇间，被牵扯出一条条银丝。
他用手轻轻替她擦去嘴角的唾液。
满意地笑了笑后，说道，“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