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文，我是你子婧姨姨，脸上疼不疼啊。”
郭子婧打完电话后，看着杨卓文脸上的巴掌印，眼泪“滴滴嗒嗒”的掉在衣服上。
杨卓文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紧紧的牵住熊白洲。
李学起现在也不说话了，他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正是他第一时间买了滇南白药和消肿药膏给杨卓文涂抹的，没想到虽然肿痛消失了，但掌印还在。
“叔叔对不起你。”
不知道压抑了多久的熊白洲，不知道多少次深呼吸调节的熊白洲，这才缓缓的开口说话。
杨卓文乖巧的摇摇头，伸出手擦了擦熊白洲眼角的湿润。
“白洲······”
郭子婧心里很担心，她和熊白洲相识一年多的时间，还是第一次听到熊白洲把“对不起”这三个字表达出来。
对于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内心恐怕已经翻江倒海了吧。
李学起知道学生家长需要一定的事实接受时间，甚至还有情感发泄渠道，他都准备硬撑着挨上两巴掌，然后继续说服他们登报道歉。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不然这每个月2000元的高薪哪里这么容易拿到，而且李学起觉得自己是在帮这些中国家长，因为继续处理下去，最后吃亏的还是中国人。
“杨卓文叔叔，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们先谈谈······”
李学起话刚说了一半，熊白洲突然站了起来，坚毅挺立，从喉咙里吐出一句沙哑的话。
“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我要先帮闺女出气。”
“什么？”
李学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熊白洲宽厚健壮的身影正慢慢走向韩国学生。
没有理由的，李学起突然有一种跌入深渊的预感，想呼喊却张不开嘴，想迈动脚步去阻拦却没有力气。
韩国女人看到熊白洲向自己走过来，还以为中国家长要道歉，毕竟现在熊白洲的脸上没有一点生气的表情，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所以韩国女人苛责的语气更加严厉，手指差点戳到熊白洲面门上。
熊白洲没有搭理，径直来到胖儿子面前。
“跑啊，快跑啊······”
李学起嘴里在小声的嘟囔，含糊不清，眼角不知不觉也有了一点泪，他也不知道原因，也许是因为自己的职业即将终止，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情况可能会和以往不一样。
“我也是中国人啊，一直偏向外国人，难道内心就真的这样想吗？”
韩国胖儿子正在打游戏，突然觉得眼前多了一堵高墙似的身影，他有些恼怒这堵墙挡住了自己打游戏的视线，如他母亲一样大声对熊白洲叫嚷。
甚至还冲着熊白洲啐了口吐沫，不偏不斜正好落到干净的皮鞋面上。
熊白洲平静的看了一眼，韩国女人这时也意识到什么，因为熊白洲周围空气的凝结感已经有如实质，正要快步赶过来的时候。
只见，熊白洲突然伸手拎起了这个韩国学生。
在李学起无力的低语下，在韩国女人的大声惊呼下，在郭子婧泪目盈盈的注视下！
“啪！”
一个沉闷却足力的耳光，胖儿子一声都没吭，直接晕了过去。
“吧嗒。”
熊白洲面无表情的把他扔在地上，这时的李学起也不知道哪里再次涌出来的力气，摇摇晃晃跑过来看了下韩国学生。
还有呼吸，但是耳朵在流血，鼻子在流血，嘴巴也在流血，这巴掌熊白洲居然没有留手！
他为什么要留手！
熊白洲做事从来都是有个底线，在底线之上他可以赔礼，可以道歉，甚至可以伏低做小；
但是在底线之下，他可是会掀桌子杀人的！！！
所以这巴掌，它和对方的年龄没关系，和对方的性别也没关系，当然和外国人的身份就更没关系了。
现在的熊白洲，只是一个儿女受到欺辱的家长啊！
“嗷！”
韩国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突然像发疯一样扑向熊白洲。
“嘭！”
又是一声响，熊白洲根本不留力气的又甩出一巴掌，直接把这个凶悍的韩国女人扇到了窗户边。
“呯”的一声，玻璃碎了。
韩国女人好不容易从耳聋耳鸣的情况下恢复过来后，一摸脸上全是稠糊糊的血。
“呜，呜，呜······”
她终于哭了起来，也知道害怕了，披头散发，眼皮上都挂着血。
韩国女人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卑贱低劣”的国家人民居然有勇气对自己挥手，她一边颤抖着掏出手机，一边爬去胖儿子身边看看他的情况。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玻璃碎裂的声音惊动了走廊上的学生，也惊动了隔壁的其他老师，他们纷纷围在李学起办公室外面，看着支离破碎的玻璃和狼藉的地面，全部楞在了那里。
也有反应快的，赶紧回办公室呼叫学校保安。
熊白洲看了看因为用力而发红的手掌，一步步走向韩国女人。
这一次，韩国女人是真的慌张起来，眼神里的惊恐毫不掩饰的显露，但她现在没有力气站不起来，只能抱着胖儿子匍匐着向门口爬去。
终于，在熊白洲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韩国女人爬出了门外，她先向周围的人哭着呼救，但是没有人上前。
他们都是中国人，听不懂韩语。
熊白洲也走了出来，韩国女人继续向后退，不过熊白洲这次却没有动手。
只是走到她面前，一把抓住已经晕过去的韩国学生头发，把他胖脸按在自己皮鞋上，仔仔细细，周周密密的把那一口吐沫擦干净。
走廊上的人群很安静，就连飞速跑来的学校保安都站在了原地。
中国人拽着韩国人的脸，给自己擦皮鞋！
这一幕场景牢牢刻在这些学生们的脑海里，伴随着的是韩国女人的无助的哭喊，还有走廊上平时很常见的欢迎宣传语。
“欢迎外国学生来到中国。”
鲜艳，刺眼，灼目。
······
“叮铃铃”
熊白洲擦好了皮鞋，突然手机来电了，居然是赵夜明的。
“什么事？”
“你现在哪里了，我刚刚去杨奇善的家里转了一圈，突然心神不宁，卓文情况怎么样了？”
“她被打了，我正在处理，可能要死人。”
赵夜明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
“留给我动手，我很快就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