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影将状态提到了现在的极限。
厉修罗不在，他可以毫不顾忌的释放阳神。
幽影杀人的决心很强烈。
几乎是他踏出第一步的时候，阳神便已释放。
自另一个方向，与本体成夹角之势向舒彤奔去。
舒彤之前被肖双阳所伤。
身上有多处剑伤。
尤其是手臂上那一处，对她的影响极大。
以至于她手里的刀一直在颤抖。
“我知道你喜欢过我！”
看起来，舒彤并没有放弃抵抗的打算。
想从言语上对幽影进行攻击。
幽影脚下丝毫没有停滞。
一言不发奔至近前，两把短刀同时出手。
但到底被厉修罗的乱魂剑折磨了太长时间。
他出手的速度，远远没有巅峰状态的时候快。
当啷两声。
舒彤连挡带拆，成功化解。
但还是由于力量上的悬殊。
连连后退。
在雪地中踏出几个极深的脚印后。
一道虚影从她身侧闪过。
她腾出手一摸，发现脸上多了一道口子。
又见幽影丝毫不做停留再次朝自己奔来。
舒彤急道：“你知道的，我也曾喜欢过你！”
冷若冰霜的幽影眼皮子微微跳动。
但还是没有放缓脚步。
嘭——！
这次幽影没有出刀。
而是直接一脚踢在了对方的刀面上。
舒彤再次后退。
三两步便撞到了墙面。
“噗！”
她歪头便吐出一口鲜血。
鲜血落入雪地，热气腾腾。
舒彤双眸中浮现出惊慌之色。
“方正，当初我是真的喜欢你，否则以你那时的实力，我没有理由打不过你才对！”
此话一出。
幽影快速递出的双刀，突然间在空中停滞。
阳神也在同一时间驻足。
他双眸疯狂颤动，有些无措的望着舒彤：“你的意思是说，当时你留手了，故意让我？”
舒彤眼中露出戚戚然之色。
“为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失去性命又如何？”
不得不说。
舒彤的那张脸很美。
特别是在漫天飞雪的环境下。
更增加了那种凄美。
幽影瞳孔忽闪着。
他认真打量着舒彤，打量着那个曾经在少年心中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白月光。
沉默许久后。
他声音嘶哑道：“人一旦死了，所做过的一切都毫无意义，我理解不了！”
说完这句话后。
幽影的表情愈发的挣扎。
甚至可以从中发现痛苦之色。
很显然，当初对舒彤下手，这些年来，他的心中从未真正的平静过。
“女人和男人不一样，我那么做，不是为了证明什么，只是想对得起自己心里的那份喜欢而已。”
舒彤红了双眼，开始哽咽起来。
“值当吗？”幽影面色复杂道。
“我觉得值当。”舒彤面色忧伤道。
幽影再次沉默。
他虽然在廉为民手底下待了几十年的时间。
可他从来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坏人。
恰恰相反。
他是一个懂得知恩图报，为了替家人报仇，可以忍辱负重几十年的心性坚定之人。
却也越是这样的人，越受不得别人的恩情。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同陆天明成为朋友的原因。
“方正...”
舒彤突然扔下手里的长刀。
泪流满面朝幽影走来。
她行走的时候小心翼翼，看上去何其卑微。
“我们虽然分开了那么多年，但是我的心里，一直都有你的影子，那种情愫，只怕是这辈子都无法消失...”
舒彤最终来到了一动不动的幽影面前。
她试着伸手去抱幽影。
后者还是没有动作，就这么傻傻站在雪中。
当舒彤的双手总算环住了幽影那还算结实的后背时。
她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
“我们离开京城好吗，远走高飞，过新的生活，就你和我，好吗？”
舒彤抬起头来。
泪眼婆娑望着一脸挣扎的幽影。
幽影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漂泊这么多年，我何尝不想有个归宿，可我的心中始终忘不了你，如果不能跟你在一起的话，我宁愿就这样永远一个人。”
舒彤微微偏头，倚着幽影的胸膛。
寒冷的天气下。
那抹相互依偎的暖流，直接暖进了舒彤的心里。
她脸上幸福的笑容，愈发的浓郁。
可是突然间。
她脸上的幸福被痛苦所取代。
她猛地推开幽影。
低头看去。
发现胸膛上插着一把短刀。
那把短刀她已经认识了几十年了，无比的熟悉。
“你...”
舒彤抬起头，不可思议的望着幽影。
幽影脸上的挣扎和痛苦，不知何时已经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那种长期挂在脸上的冰冷。
幽影突然抬起左手。
晃了晃不知何时抓在手里的匕首。
“你我都不再年少，很多假话，骗不了人的。”
幽影三两步走上前。
将那把从舒彤袖子里抢过来的匕首，插进了舒彤的腹中。
“你如果真像自己说的那样喜欢我，就不应该杀死柴二毛夫妻俩，因为你一定知道以我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杀死他们二人的凶手。”
幽影手腕发力。
将匕首捅得更深。
鲜血顺着匕首淌出，染得幽影满手都是。
舒彤伸出双手。
因为疼痛和不甘，死死抓着幽影的肩膀。
指甲都嵌进幽影的肉里了，她还是没有松手。
“你...你刚才那番痛苦和挣扎的模样，是装出来的？”
幽影不答，再次发力。
以至于整个握着匕首的手掌，都钻进了舒彤的肚子里。
舒彤痛得开始哆嗦起来。
唰的一声。
她的十指竟从幽影的双肩分别撕下了两片皮肉。
幽影仿佛感觉不到那份疼痛一般。
缓缓开口道：“人是会变的，我喜欢的舒彤，早就死在了那个满是血腥味的晚上了，你不是她，你不过是一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罢了！”
兴许是从来没有想到幽影会骂出如此肮脏的话。
舒彤的两只眼睛死死瞪着，看上去就像随时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一样。
“你...你真狠啊方正！”
噗——！
幽影转动手腕，锋利的匕首开始在舒彤的腹中肆无忌惮的旋转。
当疼痛到达了人所无法忍受的极限时。
舒彤终于闭上了眼睛。
幽影松开手。
缓缓将舒彤放下。
然后开始用洁白的积雪擦拭手臂上的血迹。
“我再狠也没有你和你的老师狠，可惜的是，你老师的性命，恐怕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