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穿过“波涛汹涌”的人群，白小天顺着皮耶罗的手指，看到了一个头戴无边针织帽，穿着一身运动装的家伙。
“你猜他是干什么的？”皮耶罗饶有兴趣地说道。
对方看年龄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虽然穿着运动装，但白小天一眼看出了衣服下瘦弱的体格。再看其苍白的面色，这个人好像生病了一般。
但就是这样一个和周围格格不入的人，背着学生才背的书包，穿梭在人群当中，竟没有引来旁人差异的目光。看样子大家已经熟悉了这个或是这样的人，而且把他当成同类。
这个学生模样的家伙和其他人不一样，似乎是男女通吃。看似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其实几乎每个人面前都转了个遍。
“他看起来不是来找乐子的！”白小天嘀咕了一句。
“没错！”斑马王子打了个响指，“他确实不是来花钱的，但他是来赚钱的！”
“赚钱的？”白小天面露疑惑。
“对，就像街边叫卖的商人一样！”皮耶罗一仰头，喝光了杯里的鸡尾酒。
“那我们要做什么？”白小天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既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卖东西”，也没有问“他在这里卖什么”。
“很简单，等着就是了。”皮耶罗老神在在一般，似乎对这种事很了解。
没过一会，背包小哥便绕到两人面前。皮耶罗坐在原位，用力吸了一声鼻涕。
如此夸张的抽搐声立刻引起对方的注意，看到对方转过头，皮耶罗摆了摆手，从耳旁拿下之前那支香烟叼在嘴里。
小伙没在意两人戴着的墨镜，看到皮耶罗招手，直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皮耶罗身旁。看他自来熟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几个人是认识的。
“先生，鲍比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需要点什么？”鲍比自如地掏出打火机，潇洒一甩，一道橘红的火苗油然而生。
皮耶罗把烟对着火苗点着后，用力地吸了两口，并没有立刻回答对方。
背包客也没有在意，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原位，除了间接性的抽搐一下，安静得让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等到对面的白小天都被二手烟熏得不行的时候，皮耶罗才张口说道：“我们不需要女人，也不需要男人。所以，最便宜的多少钱？”
鲍比看了一眼白小天，并没有因为两人的服装搭配而鄙视这样的问题。在他看来，赚多赚少都是赚，而且到最后，通常都是对方花钱到破产。
“先生，十块钱一支。您打算来两支还是一包？”看到白小天疑惑的眼神，鲍比接着解释道，“一包有十支半，只收费一百元，先生。”
看来外国人也挺会做生意的！
皮耶罗朝白小天挑了挑眉毛，示意轮到白小天发言了。
白小天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桌上，“给我来一支最贵的。”
鲍比玩味地看了看白小天，并没有去拿桌上的钞票，而是笑呵呵地对白小天道：“先生，这些恐怕不够......”
没等鲍比说完，白小天从兜里掏出一摞，直接扔在桌上。“那这些够不够？”
十几张钞票散落一桌，这样的场面多多少少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看呐，鲍比那小子又碰到个冤大头！”
“谁说不是呢？外国人就是钱多！呵呵，鲍比那小子如果不在老娘下面来几发的话，今晚别想跑！”
一千多块钱而已，在这种地方算不得大数目。但十几张钞票散在桌上的场面还是有些震撼的，鲍比立刻收起鄙视，满脸堆笑着收拢桌上的钞票，“先生您这么有钱，一定是中国人吧！”
白小天眉头挑了挑，没有说话。
“猜得还挺准的。”皮耶罗搭茬道。然后又看了看白小天，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不问问他为什么能一眼猜出来？”
“不用猜，因为我知道答案。”白小天面无表情，“等着吧，十几年后，你们会发现是中国人首先把这种东西淘汰掉的！”
很多外国人分不清中国人，岛国人和棒子，而且他们看到这三国人的第一反应并不会认为对方是中国人。但是他们对这三国人有着自己的判断方法：岛国人很有“礼貌”，经常九十度鞠躬；棒子很多时候比较娘，比较软，在亚洲人面前，又比较自大；而兜里随时揣着大把钞票的，则是中国人。
的确这个年代的外国人很鄙视中国人这一点，在他们看来刷卡才是上流社会的表现。但他们永远想不到，十几年后，在他们自己的钱包里揣着十几张甚至几十张卡片的时候，中国人只需要一部手机，或者一张脸，就可以轻松完成付款了。
“好的先生，您说得对。”鲍比只顾着把钱收起来，并没有在意白小天刚刚说了什么。“先生，一共是一千九百元，我这里有三根上好的......”
“不，我们不买你包里的东西。”皮耶罗阻止道。“我们想要其它的，其它的，懂了吗?”
听到这话，鲍比楞了一下，看着皮耶罗眨了眨眼道：“先生们，那恐怕你们得和我走一趟了。”
没等皮耶罗说话，白小天立刻说道，“好，我们这就去。”
“先生你确定？那里可不是这些就可以......”
没等对方说完，白小天就掏出一张紫金色的卡，在对方面前亮了亮。
看到这个，鲍比吞咽了口口水。这种卡他见过，拥有者可以在欧盟成员国内随意一家银行，透支百万元以上。换言之拥有这种卡的人，资产都会上千万。
这对于他这种最底层的推销员来说，可是遥不可及的存在。
“行了，别墨迹了，你就说带不带我们去吧。”
“好的先生，请随我来。”鲍比整理一下衣服，起身就往外走。
路过吧台时，一个穿着工装的大胸美女打招呼道：“哟，鲍比。今晚这么早就离开了？不再多玩一会？”
“丽萨大姐，我今天有大客户！”鲍比红光满面，甚至连间断地哮喘也好了一般。
指了指身后的皮耶罗和吧白小天，鲍比从兜里掏出白小天刚刚给他的钞票，数出十张交到丽萨手里后，鲍比这才朝门口走去。
丽萨接过钞票后查都没有查，直接把它们塞到自己的胸前。她知道，在这件事上，鲍比是不敢骗自己的。
两人跟在鲍比身后，从披萨店的后门走了出去。
“嘿伙计，想不到你这么年轻还这么有钱！”皮耶罗凑到白小天身边羡慕道。
皮耶罗91年在意大利乙级球队开启职业生涯，93年才加盟尤文图斯。而且在刚加入的那几年，还是在青年队混。直到95年巴乔离开后，皮耶罗才开始崭露头角。
对今年27岁的皮耶罗来说，有这样一张银行卡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让他在七八年前就有如此身家，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这是我女朋友的。”白小天轻松答了句。
“噢，我有些明白了！怪不得你如此在意那位可爱又迷人的小姐。”斑马王子一脸酸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