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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一生,总是要做很多选择。但无论做什么选择,都无法说对,还是错。只是,每个人的衡量不同,仅此而已。”

——摘自孟予兮的日记

大三对我们而言,已经越来越面临人生的选择。

站在这条分岔路口,每个人总归都有自己的方向。

章蕙怡和王天霖分开了,这个消息,还是在艾琳的男友请我们吃饭的时候,我才知道。

艾琳决定,过年去徐涛的家里。

这个消息对我们而言,也都是震撼的。

虽然我也已经见过陈子慕的父母,但对于艾琳的这件事,我不反对,可总觉得是需要三思。

网络时代,很多都是不可预知。

即便从艾琳和他每日的聊天中可以看出,他应该不是个坏人。可网恋奔现,在我们那个时候依然充满太多“危险”。

可不管如何,徐涛还是来了。

他的相貌倒与视频没有什么差别,长得憨憨的,很听艾琳的话。至少,我们所看到的是这样。吃饭的过程中,他一直在给艾琳夹菜,也很照顾我们的情绪。或许其它能作假,但人的知识涵养,总归不会。

从他的言辞交谈中,能看出,他应该是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姐妹们,以后我的婚礼,你们可都要来!”

饭桌上,艾琳一连喝了好几杯。她的心情好,一直在喝酒。徐涛在旁边劝着,她也不听。到最后,变成了他们两个敬我们。

我喝着果汁,看着那时候的他们。也想过,有一天参加他们的婚礼。只是可惜,徐涛这个人虽好,但他的家,却容不下艾琳。他的家族,看不上我们这样平凡的人家。

所以,爱情,有时候是抵不过现实的。

饭桌上,我注意到章蕙怡也难得地一直在喝酒。

她的心情,似乎并不好。即便我们交谈时,她强颜欢笑,可到底并不是真心的快乐。

饭后,艾琳送徐涛去附近的旅店。

其他人先回了宿舍,章蕙怡表示想要走走。我看她的脸色不对,便和她一起。

“乖乖,我和王天霖分手了。”

她也不是一个藏着掖着的性格,我们挽着手在校园里走着。

我不问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缘分到了,但两个人分开,是缘分断了。是这个意思吧,我想。

“他或许是个很好的人,但他担负不了我们的未来。”章蕙怡如是说道,“我是不是想得很多,我真的想到了和他一起的未来。可他……没有。”

我默默地听着,这个时候,我最好的角色,就是倾听者。

“其实……我们分开很久了……”

我愣了愣,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她眼里微微闪着的泪光。我恍然想到,曾有一天半夜起来,看到她在阳台上待了很久。只是那时,没有想很多。而她,也过于能够收起自己的情绪。她总是这样,不会将负面情绪带给我们。

“我想,我们分开是最好的。”

我们漫无目的地在操场上闲逛,清冷的月光,在冬天的夜里,显得更为悲伤。她沿着塑胶跑道上的白线,在我面前慢慢地走着。

“姐,你还是喜欢他的吗?”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这样问,可能只是下意识地想知道。

章蕙怡背着手,倒退着走。她看着我的样子,一时分不清是哭还是笑。如果是笑,那应该是苦笑。

“乖乖,喜欢有时候是没有意义的。你知道吗?这一点你很幸运。”

喜欢,有时候是没有意义的。

在经历过很多事情后,我开始明白这个意思。但我庆幸,我没有卷入这没有意义的漩涡。大概,这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幸事。

在这不久后,章蕙怡有了新的男朋友。

我们没有见过他,但从艾琳那里知道一星半点。是很久前她们一起做兼职时认识的,已经上班了,据说当时就追过她。不过那时候,王天霖的分量更重。

人生,大概就是这样兜兜转转。即便最后,章蕙怡嫁的也并不是这个人。

我记得她在婚礼时跟我说,恋爱可以和有激情的人谈。但结婚是要踏实,过日子并不需要激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总会平淡。可生活,就是需要这样的平淡。

我很认真地想过,人生并非一即二这样的选项。

不过,无论我们做什么样的选择,也有一条命运的线。

江州的雪,来得比往年要晚一些。

我和程婷婷在第二食堂吃了一碗砂锅米线,回宿舍的路上,碰到了打包饭盒回去的王天霖。这是在章蕙怡告诉我分手后,第一次见到他。

他看上去有点颓丧,大概是因为熬夜,眼圈发黑,甚至能看到胡茬。他碰到我们,多少也有些尴尬,拿着饭盒的手不安地动了动。想跟我们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后,擦肩而过。

“男生有时候也很奇怪,想问什么,问一句会死吗?”程婷婷看着王天霖远去的背影,冷冷地说了一句。

我想,他或许是害怕吧。既然已经不可能了,也就不需要再做无谓的事了。

但更多时候,男生只是,要面子吧?

关于王天霖的事,我后来也是听陈子慕说过一些。

那时,我们吃着回家前的烤肉。

我全程没有动手,只是看着陈子慕忙。他熟练地擦油、上肉、翻面、撒料,一气呵成,肉香扑鼻,勾着我的胃口。

我们习惯性地会找挨着窗的位置,我一瞥,就看到了外头一对情侣,似乎因为什么事情闹了别扭。女生甩了男生一巴掌,跑了。男生在原地等了等,懊恼情绪下还是追了上去。

“你们男生都在想什么呢?”

我托着腮,本是无意的一句问话。但陈子慕似乎听得认真,且get到了重点。

“老二那天,喝了很多酒,据说哭了一晚上。”

我有些惊讶,看着他将肉包到生菜里,递到我嘴边。我没有接话,只是先吃了这口热乎乎的肉。

“他的家庭特殊,其实老二一直挺自卑的。他一直想着先改变自己的生活,但他可能没看清,章蕙怡想要的是和他一起改变。”

我承认,陈子慕的话很对。

章蕙怡的确,是希望和王天霖一起拼的。可能在很多时候,男生并不喜欢这样吧?

我慢慢地将肉咽了下去:“还想吃。”

陈子慕就开始动手,娴熟而利落。

“陈子慕。”

他得了空,看了我一眼:“嗯?”

“我们一起努力吧。”

他笑了,再次把烤肉递给我:“那要毕业后,努力把我们变为正式的合法搭档关系。”

正式的?合法?搭档关系?

我仔细品了品他的话,忽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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