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淑真绘声绘色继续讲道:“有一次,叶限去打水,在深涧里捉到一条两寸多长的小鱼,红艳艳的背脊,金灿灿的眼睛,可爱极了。叶限偷偷地把它带回来,放在盆里,用水养起来。这鱼日长夜大,换了几次盛水的盆儿,后来都容纳不下了,叶限只好把它放到屋后的池塘里去。叶限每天所得到的一点残羹剩饭,她总要丢一些到池塘里去给鱼吃。她每次经过池塘旁边,那鱼听到她的脚步声,一定会露出头来,把头仰卧在岸边;别人一去,它就不出来了。
叶限的后母知道了这件事,觉得非常奇怪,每当叶限经过池塘边,她都守候在那里,可是却没有一次看见过鱼。于是她就动了坏脑筋,用一件新衣裳换走了叶限的旧衣裳,然后又故意将叶限支开到了很远的地方。然后她便穿了叶限的破衣裳,袖里藏着一把锐利的匕首,走到池塘旁边,连声呼喊着鱼儿,那鱼以为是叶限姑娘在叫它,就露出头来,后母却趁这个时候一刀将那鱼杀死了!”
“啊——”众女纷纷掩口,发出了一声声惊叹和惋惜!
“恶毒的后母不但将鱼肉烧了吃,还将鱼骨埋在粪堆底下。过了好久好久,叶限姑娘才从深山里回来,一回到家里,她连忙到池塘边去看她的鱼儿,唤了老半天,却不见她的好朋友出来。叶限伤心欲绝,跑到野外号啕大哭起来。
忽然,有个穿着粗布衣的人从天而降,安慰叶限说:‘好姑娘,你别哭了,是你母亲杀死了你的鱼,骨头埋在粪堆下面。你回家以后,可以去把鱼骨取出来藏在房间里,那鱼骨头可是宝贝呢,你需要什么东西,只要向它祈求,就都会实现。’叶限照着这话去做,果然,金银珠宝,山珍海味,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后来,一年一度的吴洞节到了,部落里的男女老少都穿上新衣服,打扮得整整齐齐,高高兴兴地去聚会。叶限的后母带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参加这个盛大的节日,却不让叶限出门,吩咐她在家里好好看家。
叶限很想去参加吴洞节,等到母亲走得很远很远以后,叶限就求鱼骨头给她打扮一下,然后飞也似地赶了去。叶限身上披的是一件绿茵茵的翠纺衣,脚上穿的是一双金灿灿的金鞋子。结果,她被后母的女儿认出来了,后母也生了疑心,想要上前查看。叶限慌忙之下便匆匆离开人群,奔回家去,一不小心,把一只金鞋丢失了,被一个洞人拾了去。后母回到家里,只见叶限抱着庭园的果树在睡觉,也就不再怀疑她了。
而那只金鞋则被捡到的洞人卖到了陀汗国去了。这陀汗国是在位于吴洞附近的一个海岛上的国家,兵力很强,统治着好几十个岛,水域有好几千里。国王得到金鞋之后,叫身边的人试着去穿,结果穿了都嫌小,就是最小的脚穿上去,鞋还是比脚小一寸光景。国王就命令全国的妇女都来穿这只鞋,穿来穿去,竟没有一个合适的。
这只金鞋子轻得像根羽毛,踩在石头上也没有声响,极为神奇!陀汗国王心想,一定是吴洞人在搞什么歪门邪道, 故意捉弄我们,于是就把那个卖鞋的洞人关押起来,严刑拷打, 问他鞋子是从哪里来的。洞人始终说是拾来的,谁也不知道金鞋子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于是,国王下令把这只金鞋丢到大路旁边,挨家挨户去搜捕它的主人。如果发现有妇女穿得上这金鞋子的,可以立即把她抓来。追捕了许多日子,还是没有着落。陀汗国王又惊奇又气愤,便下令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搜查,一直搜查到吴洞主女儿叶限住的地方,叫她穿上这只金鞋子,果然不大不小正好合适!叶限又拿出另一只金鞋子来,一起穿上,再披上那件翠纺衣,顿时容光焕发,真象天上仙女下凡一般,美丽极了!叶限把经过情形一五一十都说了,国王兴奋极了,连忙下令把鱼骨和叶限一起带回陀汗国去。
消息传了出去,叶限的后母和妹妹懊丧极了,赶紧奔出门去追叶限,不料被天上飞来的石头打死了!陀汗国王回国以后,封叶限姑娘为皇后。
这便是臣女记得的故事,请娘娘指正。”应淑真讲完故事,暗自长长舒了口气。
“你讲的很好!”心悦点头赞赏,又向身后的阿兰示意,阿兰立刻递上了一只金镶玉簪子,“这是赏你的,拿着吧!”
“多谢娘娘!”应淑真恭恭敬敬接过,叩头谢赏。
“行了,都坐吧,故事讲完了,咱们就好好欣赏云韶班这一出大戏吧!来,淑真,你坐我旁边!”
应淑真大惊,连称“不敢”,阿兰笑着将她按在了椅子上:“娘娘让你坐你就坐,用不着拘谨。”
应淑真见实在推辞不过,这才告了罪,在众女嫉妒的目光之中侧身坐在了心悦身侧。
不一会儿,戏台上鸣锣开唱,生旦净丑粉墨登场,所演出的剧情果然与应淑真所讲的故事大差不差。戏词显然是专门请人写过的,简洁又不失文雅;扮演叶限的伶人嗓音醇厚,与清亮的笛声相得益彰。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扮演叶限异母妹妹的小姑娘在台上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惹来了台下一阵哄笑。
这本是个小插曲,哪料那小姑娘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没有见过大世面吓的,竟“呜呜”哭泣起来,竟使得整场戏都不得不停了下来。青霄阁掌案内侍大急,急忙上前拽过那小姑娘骂了她几句,怎料那小姑娘竟更加害怕,哭声难以抑止。
“你们别吓她!”心悦不满地提醒了一句,又让人将那小姑娘带了过来,柔声问道:“刚才是不是摔疼了?摔到哪里了?”
小姑娘原以为自己会受到重罚,没想到皇后娘娘如此温柔,顿时便没那么怕了,抽抽搭搭道:“不......不是疼......疼哭的......”
“哦?那又是为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