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公平罢。”楚妩仍是笑盈盈的。
爱情里，先动情的一方便已经输了。
等于完全将自己的把柄交道对方的手中，此后的一切，皆要看对方是否仁慈了。
谢惊澜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目光深邃，那双眸子仿佛一道会将人吞噬的深渊，亦在吸食旁人心神。
“难道不是？”
楚妩却仿佛对谢惊澜的异样浑然不觉，没心没肺的只一心要对方也给出一个笃定的答复。
谢惊澜的眸子阖眼又睁开，随即变得淡漠，“那便是了。”
真当可笑。
以他如今这副姿态，他如何会渴求那种虚无漂亮的东西呢？
但当楚妩真正才说出那些话时，他仍会觉得不适，“对了，侯爷一定不要喜欢我哦。”
“作甚？”
楚妩的指尖点在下颌上，衬得那张红唇愈发得艳。
“侯爷先前做的那些事，从一个普通合作者的角度我尚且可以谅解，但若是你本身是喜欢我的……”
她总是笑盈盈的眸子此刻也敛住，看向谢惊澜时，呈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认真。
“我会生气的，而且恕我无法相信侯爷所谓的喜欢。”
谢惊澜的心脏再次跳了跳。
她都知道了……
知道多少？他所做的每一件吗？甚至是包括今天的……
一想到这点，谢惊澜的心竟是无措且慌乱的。
从踏上这条路开始，他不曾后悔自己做过的每一项决定，但此刻却隐隐带起后怕。
不过楚妩专注的神色亦不曾维持多久，片刻后又是轻轻一笑，“但我相信，侯爷一定不会的，对吧？”
谢惊澜听到自己的嗓音哑得像砂纸，“……自然。”
解决了这点微不足道的危机，楚妩很快又恢复成一贯轻快的模样，见谢惊澜沉默不理人，她又过去戳戳他。
“作甚？”
谢惊澜的嗓音仍压着，眼睫微垂，露出那一点点的眸色黯得不像话。
“方才救我的那位莫公子……侯爷应当是认得吧？”楚妩语调轻快，“他是哪家的？如今可有婚配？”
谢惊澜的动作一滞，看向楚妩：
“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我自然是要想办法嫁给他啦~”楚妩捧着脸，脸上一派期待的神色，“他生得好生俊俏，来做我的接盘侠刚刚好，啧啧，每日盯着那张脸怕是心情都会变好的，也算不错呢。”
谢惊澜乱了，“你与他身份不配……”
楚妩闻言，却朝他露出奇怪的表情，“侯爷，我以为你是行伍里来的，不会在意身份这些的呢。”
“不过没关系，这些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是啊……
她总是那般的有办法。
谢惊澜又换了种说法，“莫清源还有个表妹，两人从小青梅一起长大，两家应当是要结为连理的。”
后面那句是他自己补上的。
“啊？这么说我是没机会了吗？”
“是。”谢惊澜尽可能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些，如一个寻常的第三者在叙述一般。
“那可真遗憾啊。”
不待谢惊澜松口气——
“不过也没关系，还没有正式婚配便说明我还有机会，凭我的美貌，努力下仍是有可能的。”
谢惊澜：“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