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衍文又艰难的放开了他，声音沙哑，耐心的哄着，“不行，你还未好，再等等，好不好。”
宁少川手上微微一紧，哀怨的看着他，“明明你也想的。”
潇衍文轻嗤了一声，深吸两口气又吐出来，“小坏东西！你想谋杀亲夫！”
宁少川狡黠的笑着，“那我帮你揉揉。”
潇衍文干脆起身，下了床，再这样他就要疯了。
“我怕你把我揉死了。”说着也拉起宁少川，“我与你说件事，下午我去牢里杀了太子。”
宁少川微微一惊，“皇上不还没下旨要处置他，你怎么自己动手了！”
“父皇今日说了随我处置，明日宣旨。”潇衍文替他整理好了衣衫，又拿了湿帕子为他净面。
“我命人去搜东宫时，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宁少川被勾起了兴趣，已经把刚才想的事情倒忘了。
“你还记得催靖安吗？户部郎中，你的眼线。”潇衍文怕他不记得他提醒了一下。
“你怎知他是我眼线的，我没告诉你这个，我记得。”宁少川带着笑意，探究的看向潇衍文。
“你我初识时，那次在轻音茶楼，我去寻你，发现他与你一起喝茶。”
潇衍文拿着帕子又自己净了面，接着道：“他是太子的细作或者也是李相蔺的。”
宁少川神色严肃了起来，坐下来垂眸沉思，复又抬头，“我初来天都单独见过催靖安两次，当初你建议我入仕途时，我去询问过他，他建议我入太子的北衙。”
“他那时或许是想拉拢你帮太子。还好我及时出手，把你扣下了。”潇衍文抬手扣住他的下巴，落下来了一个吻。
还好他抢先一步，一切都刚刚好。
“我得传信给老师，让他心里有个底。”宁少川思索着，而后又道：“这个人先别动，他若是李相蔺的人，或许还会找我。”
“嗯，不过他找你，你需得告知我，不可单独赴约。”
有了宁少川的保证，潇衍文才放下心来，让传晚膳。
翌日早朝，崇源帝下了旨废太子，处死。李相蔺又是在大殿内当着崇源帝的面痛哭了一通了。
潇衍文看着李相蔺精湛的演技，心里暗暗咋舌。虽然李相蔺很看不上这颗废子，但是再废他也是亲外甥，哭一哭还是要的。
最后，还是马尚书搀着李相蔺出了宫门，把李相蔺送上了马车。
一踏入马车里，李相蔺哪还有方才的悲戚之色。这变脸的速度让马尚书都汗颜。
“你女儿还是没能进去齐王府？”李相蔺端起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方才哭的他口干舌燥。
马尚书冷汗淋漓，颤颤巍巍道：“丞相大人，小女虽生的花容月貌，但昨日小女去了齐王府，又被那宁少川给赶了出来。”
马尚书又擦了把汗，小心翼翼的看李相蔺脸色，“这齐王他好男色！不好女色，而那宁少川又是个厉害的主，把齐王看的紧紧的，府里就只有他一个男宠。当真独宠一份！”
李相蔺想起那日在西烈山的情形。潇衍文一听到宁少川有难，毫不犹疑的就过去相救。他让马如梦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不过是想确认潇衍文的弱点。
“齐王倒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宁少川，人啊，一旦有了弱点就好对付了。”李相蔺松了一口气，放小榻上靠着。
“这宁大人就是齐王的弱点？他不过是一个没有家族的孤臣，又做了男宠，倒也好对付。”马尚书还有些吃惊。
“他虽是孤臣，但他有暗卫，不好对付。”李相蔺又坐直了身子，“你去联系催靖安，让他晚上来见我，我有事要问他。”
马尚书俯首听命。领了命便不下了马车，目送李相蔺马车走远后，悄悄松了口气。
午后，潇衍文又被叫去太辰殿。
父子二人闲聊了一会，崇源帝便叫人提上来一个食盒
潇衍文打开一看，里面摆着三四样精致糕点，随手就拿了一块放嘴里吃了起来。
崇源帝眉头一皱，没好气道：“这是给玄知的，孤听云妃说他喜食这些个甜食，就命御膳房做了一些。你倒先吃上了。”
潇衍文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表情看着自己的父皇，忍不住揶揄道：“父皇，您该没下毒吧！”
崇源帝随手拿了本折子就打潇衍文，“混账东西，越来越不像话！”
潇衍文笑嘻嘻的把折子又捡回去放好了，“父皇，儿臣开玩笑呢。玄知他若是知道是您送，肯定欢心。”
崇源帝叹了口气，“之前总是孤对不住他，也不知道能补偿他点什么。”
潇衍文认真道：“父皇您已经补偿过了。若是没事，儿臣回去陪玄知了。”
潇衍文走后，崇源帝还在琢磨他那句话的意思，忍不住问进忠：“衍文说孤已经补偿过了，是什么意思？”
进忠拧了又抖，纠结了半天，没敢说，“皇上，您都猜不出来，奴才愚笨，更猜不出了。”
崇源帝便没在说话，开始批折子。
过了会，忽然把手里的毛笔拍在了案上，“这个兔崽子！敢情从他老子这里薅了东西，送给他心上人的！”
进忠赶紧拿了帕子上前，把毛笔案上沾的墨汁擦去，又装作颇为疑问的看向崇源帝：“皇上，齐王殿下这又惹您不高兴了？”
“哼！”崇源帝气鼓鼓的，“他把从孤这讨的金令送给玄知了。就为了给他安心。”
崇源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点酸酸的意味。
进忠劝慰道：“皇帝，齐王殿下这么多年难得遇着一个喜欢的人，那可不当着宝贝的宠着。再说宁大人，满心都在齐王殿下身上，那还舍命救五殿下。”
进忠见崇源帝不说话，又默默退至一旁候着。
半晌，崇源帝深深叹息一声，“虽然这样很冒险，但孤若强行收了回来，只怕衍文又要与孤分心了。孤相信衍文的眼光。”
潇衍文提着食盒到后院的时候，发现苏本博与唐明月也来了，还是刚到。
赶紧恭敬的上前行了礼，“老师，师父。”
苏本博与唐明月对视了一眼，然后认认真真的回了礼，潇衍文从来没受过这待遇，一时间受宠若惊又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