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他在她身后问道。背在身后前不久还捏过那滑嫩下巴的手指在暗处捻了捻，柔嫩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指尖。
沈流英左看右看都非常满意，她难得给他一个笑脸，“褚老板这手艺真不错，不知价钱几何？”
他原本有些上翘的嘴角僵住，“一万两。”
沈流英：“你怎么不去抢？！”
“也有不要钱的法子。”他走到她身前，“沈小姐为我赎身吧。”
沈流英嘴角抽了抽：“……没钱。”他作为一个大老板，张口就是一万两，现在又在这儿跟她演什么清苦俊男流落风尘等人救赎的戏码。
手指轻轻滑过她的肩头，“我不要钱的，只要你能带我回家。”那就更不对劲了。
沈流英截然不动，坚若磐石，“养不起。”
他哀怨叹了口气，“可惜了，这个法子只有我会，也只有我才能遮得这般完美。”
见她眉梢轻动，他又道：“我亲制的仿人皮，遇水不化，除非用我亲制的药膏洗去，否则不会掉落。”
那敢情好啊，大不了就白嫖这一次。
“不过，它若是长期在人脸上，是会烂脸的。”
沈流英身形一僵，她伸手摸了摸，光滑一片，连个边角都没有摸到，想撕也撕不下来。
“沈大人，我只不过是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你怎么这般狠心呢？”
沈流英：这到底是谁狠心。
“沈大人，我不会白住在你家的，每月都会给你一百两银子，如何？”他放柔了些嗓音，循循善诱。
沈流英可耻地心动了，但她知道这褚南风绝对没安好心，否则他怎么谁也不找偏偏赖上她了。
“不如何，不行就是不行。”她不吃他这一套，他说只他一人可解就没有别人了？天下好医生多的是。不一定非要趟他这趟浑水。
今晚这一切恐怕就是个局，估计容容也是别人棋子的一环，这个坑早就为她挖好了，就等着她往下跳呢。
只是，她垂下眼，她不过一个芝麻小官，他们图她什么呢？费这么大劲儿来套路她。
褚南风没想到竟然还有女子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更没想到这人一点也不按套路来。
眯了眯眼睛，笃定的话语之中尽是危险，“沈大人还有什么要求尽可说出来。”
沈流英知道谈判的时候来了，很明显，她与他的实力对比差距悬殊，既然他跟着她的结果不会改变，还不如多为自己谋些福利。等回头自己一走了之，什么麻烦都轮不到她身上。
褚南风的确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沈流英，原因很简单，凌江国的帝王好像已经盯上他了，而恰好，线人回报的消息中，帝王很明显待她是不同的。
他既可以借她来偏安一隅，打消帝王的怀疑，又可以，利用她来刺激那位二皇子殿下。
若是那位殿下连出凌江国皇宫的能力都没有，他也就不会再和他合作了。毕竟，一个蠢货又怎么值得他来扶持呢。
沈流英很平静，或者说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平静的有些过分，“每月一百两黄金。”田地铺子又带不走，没有什么比银钱更加实在的了。
不等褚南风反驳，她又补充了句，“全部换成银票，替我存在柳家钱庄里。”柳家钱庄，一个奇迹般地存在，商行和钱庄几乎遍布这片大陆。
褚南风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好。”
“天色不早了，今晚，你便留下吧。”
沈流英起身的动作一顿，“这不大好吧。”
“若是我没猜错，你的朋友应当已经离开了。”他慢悠悠开口。
沈流英：……
她知道这是她今晚出不去的意思。
“那你总得让我捎个口信给家里吧？”
“已经派人去了。”他细细整理自己的衣袍，软着身子靠在桌案上。“沈大人对在下一见倾心，继而留宿在秦风楼，明日这个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这自然是为了让这场戏能够更加真实一些。
“……你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他斜睨过来一眼，“你不是已经答应了吗？”
“既然这样，我总该有权利知道你犯了什么事吧？”
他有些意外于她的机敏，但也仅限于此，声音幽凉，“沈大人，有些事你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沈流英摊开了手，耸了耸肩，“哦，不知道的替你送死？”
这句话让褚南风罕见地沉默了好一会儿，许久，他掀开眼帘，仿佛暗藏的毒蛇一般的视线舔舐着她的脸庞，兀自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对谁说的，低声呢喃了句：“有人可舍不得你死……”
沈流英没有听清他的话，“什么？”
他收起凉薄的讽刺，对上她那张艳若芙蕖的脸，“沈大人放心，您不会有事的。”
沈流英心道，你骗鬼呢。
若不是今晚一时大意……算了，总会有机会找到他的破绽，到时候，谁才是下棋的人还说不定呢。眼底的暗芒一闪而过，谁也没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