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处连原子都不存在的虚无之地。
沐子羽在察觉神明吞噬规则的一瞬间，就知道它想干什么。
但既没有趁机躲开，也没有反击，而是随它的目的进入了这片虚无之地。
“你似乎没有恐惧与慌张？”
一道光芒绽放在沐子羽面前绽放，神明从光芒降临。
意念在两人之间交流着。
“只是不觉得我为什么要恐惧你。”
“我在这个世界观察到了很多外面的事情，包括你和那只凤凰。”
神明对冒犯之言毫无反应，自顾自的说着。
“我看到过世界寂灭，就在时间长河上游，魔眼们进入其中，没过多久，原本明亮的世界就黯淡了，仿佛失去了生命。”
“随后被一条无穷无尽的黑线拖入时间长河上游。”
“所以，我努力让世界远离时间长河，只不过还是被你发现。”
“你带来了魔眼，也带来了世界毁灭，不过没关系，你也给了我新的坐标。”
“只要吞噬你，得到你的一切，我就有新的世界可以容身。”
沐子羽叹了一口气。
虚无的空间中，隐隐有一丝叹息回荡。
“可就算吞噬了我，你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像个老鼠，四处寻找容身之所。”
“闭嘴！”
神明愤怒了，但它没有攻击，而沐子羽的意念也并未因此停下。
“恐惧与慌张的是你，你在害怕，害怕自己也会寂灭，那些魔眼就和梦魇一样纠缠着你，哪怕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万物，依旧不能给你一丝安慰。”
“所以你要尝试去给他们一点压力，看看人类中是否异类能够打破你所设下的限制器，已经有一个人类落入你的视野，但生命的奥妙就在于，你无法控制他的思想。”
“闭嘴！”
“你的恐惧吞噬了你，却也让你领悟到吞噬这一规则，看看这世界核心被蛀空的虚无之地，你再把孕养自己的母亲杀死。”
“闭嘴！”
神明依旧没有动作，沐子羽却笑了。
正如自己所料，之所以把战场弄到这片虚无之地，是它在尝试吞噬自己。
但神明已经在颤抖，它的吞噬规则对沐子羽毫无用处。
什么都能吞噬的东西，是无法吞噬自己的。
就像自己没办法把自己提着行走，必须要借助支点。
而这片虚无之地，包括时间、空间在内，甚至连攻击概念都没有。
不然，神明不会听它讲这些。
如果要战斗，只有一个办法。
以自身为薪，燃熊熊之火，创造出可以攻击的概念。
其难度，不亚于再造世界。
而这，没有任何人比沐子羽更擅长。
一个光点凭空出现在沐子羽手中，随后不断扩散。
“你……这不可能……只有时间长河之上才能诞生世界……你到底是谁？”
“你猜时间长河之上最初的世界是怎么形成的？”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是个问题。
但神明不会知道了。
光芒将神明笼罩进去，它所掌握的一切，在这个新生的世界面前，就如同身不着片缕的少女一般展露无遗。
沐子羽对赛克斯解释过，真正的规则之战，没有花里胡哨的战斗场面。
当规则之力不足时，就算是输了。
可惜赛克斯没有看到。
……
地外空间，大蛇丸突然眼神一凝。
只见原本恢复祥和的地球，竟然转眼间开始破碎。
一如之前被‘砸’时的惨状。
“怎么回事？神明不是将其修复完毕了吗？”
“看来大能与它分出了胜负。”
元凤修长的手臂伸出，赤色的神韵笼罩在星球之上。
既然胜负已分，也见到了‘核桃’内部，就没必要在将其彻底杂碎了。
终究是善良，元凤不忍看到上面还活着的生命生灵涂炭。
蕴含凤凰生命精华的光辉照耀在残破的半边星球之上，快速抚平着一切伤痕。
所有生命都得到了安息，不少鸟类抬头望天，甚至还有鸟型怪人眼中垂泪。
它们骤然丧失了体内的恶念，迎来饱含慈悲与生机的眷顾。
有些甚至连血脉都产生了变化，千百年之后，诞生出新的凤凰血脉后裔也说不定。
就在这赤色光芒笼罩星球之际，一道浅白色的光芒也从地心深处迸发。
越来越亮，穿透地面，比肩太阳。
但这光芒似乎只有照亮这一特点。
当整个地球都笼罩在光芒之中后，星球却凭空消失了不见。
只留沐子羽，伫立在星球原本的位置。
它的爪子上，一颗光点依旧发亮。
脑海中记忆流转，似乎又有些东西浮现，模模糊糊，不那么真切。
那是有关喜悦的记忆，仿佛曾经自己也因为第一次做到这一点而欢呼雀跃。
然后，记忆戛然而止。
就像韭菜被割去身体，只留一点余根。
沐子羽愈发觉得自己应该再闯一次魔界，要是找到旧神当面对质，或许一切真相大白了。
不过在旧神面前，自己掌握的规则权柄还不够。
应该从那个神明提起的被黑线扯走到时间长河上游的世界开始。
但在那之前，人手还不太够。
“你还是喜欢做这些事，有教无类的聚集手下又有什么用呢？”
一个声音凭空出现在沐子羽脑海。
这声音不是神明，亦不是大蛇丸和元凤。
沐子羽环视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仿佛声音来自记忆。
“谁？”
没有声音回答。
只有淡淡的魔气在四周消散。
“大能？怎么了？”
元凤和大蛇丸落到沐子羽旁边，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
沐子羽打开一扇任意门，本想砸毁的‘核桃’终究还是握在了爪子里。
不过一直放在自我创造的小宇宙里，终究不是正途。
它还需要光照才能自给自足。
沐子羽得找个合适的地方将其安放，一如之前对其他孕育生命星球所做的那样。
但那句‘你还是喜欢做这些事’，却像猫爪一样在沐子羽心里挠着。
至于这个问题，有教无类的聚集手下有什么用？
沐子羽有自己的答案。
元凤和大蛇丸走入任意门之中。
在临踏进门中前，沐子羽突然开口道。
“起码最后失败的时候，不会可悲似的孤零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