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打算拿下一个坛子，查看究竟。
没想到坛子十分沉重，他没有丝毫准备，一个不留神，坛子脱手落地，顿时哗啦一声摔得粉碎。
李沐阳本能向后退了几步，只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碎裂的坛子里滚了出来，骨碌碌到了他脚边。
低头一看，李沐阳呼吸顿时一窒。
居然是一颗人头。
交织在一起的头发，包裹住了整个人头，上面还沾着一层黏糊糊令人作呕的粘液，散发着阵阵恶臭。
人头在滚动人，那些杂乱的头发自动分散开了一些。
这会儿李沐阳在乱发当中，看到了一张苍白的人脸。
脸上一双眼睛圆整，眼珠子仿佛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似的，正死死的盯着李沐阳。
李沐阳背对着门口，挡住了叶静心的视线。
叶静心见他低着头，整个人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似的一动不动。
不禁担心万分，几步走了过来，一拍李沐阳的肩头：“老李，你……”
说话之际，她目光向下一扫，也看到了地上的人头，顿时惊呼一声，吓得差点没有摔倒。
李沐阳浑身发抖，结结巴巴说道：“小叶，坛子里，坛子里装的是人头？”
“我，我看到了，不就是人头吗？又，又不是没见过。”叶静心同样是声音发颤。
李沐阳狠狠的咽了口唾沫：“不，不，这脸，这脸我，我认得。”
叶静心愕然：“你认识？”
“是，是陈心语。”李沐阳艰难的说道。
脚边的人头，脸部虽然被乱发遮挡了大部分。
可李沐阳依然一眼就认出，这脸正是当年因为他爽约，而意外遇害的陈心语。
“怎可能？陈心语都去世二十几年了。再说，她的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老李，你肯定是认错了。”叶静心不敢置信的说。
李沐阳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从惊恐中冷静下来。
他缓缓的蹲下身子，哆哆嗦嗦伸出手，把人头上的乱发拨拉开，让那张脸整个都露了出来。
苍白的脸，圆睁的眼睛。
那眉，那鼻，那嘴……可不正是陈心语！
“是她，就是她。”李沐阳喃喃的说道。
“老李，你肯定是产生幻觉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你想，当年陈心语遇害，她的尸体肯定早就已经火化了，她的人头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呢？”叶静心说道。
李沐阳死死盯着人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没错，当年陈心语火化的时候，我和云菲都去现场，而且还是亲眼看着她下葬的。可是，这明明就是陈心语的脸。”
“都说了，你肯定产生了幻觉。”叶静心恼怒的说道。
李沐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看向木桌上其他八个坛子：“小叶，你说，桌上那八个坛子里，会不会也是人头呢？不但如此，会不会里面的人头，正是当年遇害的另外八个人的呢？”
“额？”叶静心一脸的愕然，嘀咕说：“你这个猜测，太天马行空了。”
李沐阳嘴角一勾，露出诡异的笑容来：“猜测永远都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亲自看看才知道。”
说着，他缓缓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将第三层的另外一个坛子给拿了下来。
坛子黄泥封口，李沐阳直接用拳头杂裂。
只见坛中果然也是一颗人头，泡在发着恶臭，黑乎乎的粘液中。
可惜坛口不大，根本无法将人头取出来。
李沐阳嘿了一声，抱起坛子，狠狠的摔地上。
哗啦一声巨响，坛子碎裂。
黑色粘液飞溅，第二颗人头滚落出来。
李沐阳无视那些臭气熏天的粘液，将人头上乱发拨开。
乱发之下，同样是一张眼睛圆睁苍白无血的脸。
李沐阳打量着第二张人脸，嘴角一阵的抽搐。
略微停顿，他如法炮制，再取一坛打碎。
接二连三，一口气将桌上所有坛子都碎掉，地面上粘液横流，九颗人头呈现在了面前。
叶静心看着李沐阳疯狂的举动，嘴唇不断的蠕动想要劝阻，可最后却放弃了，只是默默的看着。
李沐阳将九颗人头摆在长条木桌上，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在狭窄逼仄的空间回荡。
叶静心担心的看着李沐阳：“老李，你，你这样我心里头害怕，别笑了。”
笑声戛然而止，李沐阳扭头看向叶静心，脸上居然闪过一抹疯狂来，一字一顿的说道：”小叶，你说的没错，眼前所见，全都是幻觉，是有人想要我们看到这一切。你看这九颗人头……她们就是当年那九名遇害者。“
“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们也早就纷纷火化，入土为安，她们的人头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个世间的。是有人，通过某种方法，制造了幻境。”
叶静心呆呆的点点头：“你知道是幻觉就好了。”
李沐阳嘿嘿两声：“对方为什么要让我们看到这些呢？”
“为什么？”叶静心配合的问。
李沐阳嘴角勾起来，冷笑说道：“这是警告，也是恐吓，对方想要我们知难而退……哼，制造这些幻境的人，一定就是当年杀害陈心语九人的凶手。”
“你的意思是，是易云舟？”叶静心问。
李沐阳摇摇头：“我不能确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就算易云舟不是凶手，也一定跟凶手有某种特殊的关系。”
叶静心皱眉沉吟说道：“没错，我们此行是来追踪易云舟的，可还没到目的地，就出现了这么多诡异的情况，说明我们的行动，早就被人了如指掌。嘶嘶嘶，老李，恐怕我们如果继续下去，对方会制造更多的恐怖，甚至我们会面临生命危险。”
李沐阳冷笑说道：“看来，对方对我们还不够了解。”
叶静心嘿了声：“是啊，这么多年，我们什么危险没碰见过？又有哪次退缩过呢？老李，既然我们目前所见，都是虚幻，那么我们要怎么打破这虚幻呢？”
李沐阳眯了眯眼睛，缓缓说道：“小叶，既然对方能把我们困在虚幻当中，那么我想他也许会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付小宁。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说不定能够和小宁相遇。有小宁在这，破除这些幻境，那变得容易多了。”
“老李，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叶静心茫然的说。
“等。”
“等？”
“没错，我们等小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