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初夏从片场回到公寓时，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刚打开门，就听到隔壁传来钢琴声。
琴声很轻，像是在试探什么，断断续续的。她知道那是秦赫岚在弹琴——这个时间点，整栋楼就他们两个夜猫子还醒着。
洗完澡后，姜初夏站在阳台上敷面膜。隔壁的琴声停了，她看到秦赫岚也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杯咖啡。
“这么晚还喝咖啡？”她隔着栏杆问。
“明天有个通告要熬夜准备。”秦赫岚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低沉，“你今天拍得怎么样？”
“还行，就是导演有点变态，一条戏拍了十几遍。”姜初夏撕下面膜，“我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演技很差。”
“不会。”秦赫岚的回答很肯定，“我看过你的片段，很有天赋。”
姜初夏愣了一下。她什么时候的片段被他看到了？
“网上流传的那些？”
“嗯。”秦赫岚喝了口咖啡，“虽然剧本不怎么样，但你的表演很真实。”
这话从影帝嘴里说出来，分量可不一般。姜初夏心里暖暖的，但嘴上还是调侃：“秦老师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不会说假话。”
两人就这样隔着栏杆聊了半个多小时，直到姜初夏打了个哈欠，秦赫岚才说：“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拍戏。”
“你也是。”
回到房间，姜初夏躺在床上翻手机。微博热搜上，顾晨轩和林若雪的恋情又上了榜。照片里两人手牵手逛商场，看起来很甜蜜。
评论区一片祝福声，偶尔有几条提到她的，也都是嘲讽。
【姜初夏看到了会不会又要碰瓷？】
【人家现在忙着拍三流剧呢，哪有时间管这些】
【说真的，我觉得顾晨轩当初拒绝她是对的，两人根本不是一个level的】
姜初夏看着这些评论，心情倒是很平静。她现在最关心的是明天的戏份，以及下个月的广告拍摄。
第二天一早，她刚到片场就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工作人员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同情，几个配角演员在一边窃窃私语。
“怎么了？”她问助理小雅。
小雅欲言又止：“姜姐，你…你先看看手机吧。”
姜初夏打开微博，瞬间明白了。
热搜第一：#姜初夏片场耍大牌#
点开一看，是一段录音。里面传来她昨天和导演争执的声音，但明显被剪辑过，只留下了她质疑导演的部分，显得特别刺耳。
配文写得更绝：【某过气童星片场耍大牌，对导演大喊大叫，工作人员纷纷侧目。这就是所谓的努力上进？】
姜初夏气得手都在发抖。昨天导演确实过分，让她在泥水里摔了十几次，她只是提出能不能换个方式拍摄，结果被人录了音，还恶意剪辑。
“是谁录的？”她问。
小雅摇头：“不知道，但肯定是剧组的人。”
导演这时候走过来，脸色很难看：“姜初夏，你看看网上都说什么了？现在投资方那边压力很大，你…”
“导演，这段录音明显被剪辑过。”姜初夏努力保持冷静，“我昨天只是正常沟通，并没有耍大牌。”
“但现在网上的声音对剧组很不利。”导演叹气，“投资方的意思是，要不你先避避风头？”
姜初夏瞬间明白了。这是要她主动退出。
她环视一圈，剧组的人都低着头，没人为她说话。就连平时关系不错的几个演员，此刻也选择了沉默。
“我明白了。”姜初夏收拾东西，“违约金我会承担。”
走出片场的那一刻，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墙倒众人推，没人愿意为一个“过气童星”出头。
回到公寓楼下，姜初夏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发呆。她不想上楼，不想面对空荡荡的房间。
“怎么坐在这里？”
秦赫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今天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看起来比平时年轻了不少。
“没什么，就是想吹吹风。”姜初夏勉强笑笑。
秦赫岚在她旁边坐下，沉默了一会儿说：“网上的事我看到了。”
姜初夏苦笑：“看来全世界都知道我被剧组踢了。”
“录音被恶意剪辑了。”秦赫岚的语气很肯定，“我听得出来。”
“你相信我？”
“当然。”秦赫岚看着她，“你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让姜初夏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在所有人都质疑她的时候，这个男人选择相信她。
“谢谢。”她哽咽着说。
“别急着谢。”秦赫岚站起身，“跟我来。”
“去哪？”
“你会知道的。”
秦赫岚带着姜初夏来到了一家私人会所。这里装修低调奢华，来往的都是圈内知名人士。
“秦老师。”前台小姐恭敬地打招呼，“您的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包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姜初夏一眼就认出了其中的导演李明——圈内知名的金牌导演，拍过多部票房过亿的电影。
“赫岚，你终于来了。”李明起身，目光落在姜初夏身上，“这就是你提到的那个女孩？”
“嗯。”秦赫岚给姜初夏介绍，“李导，我的邻居姜初夏。初夏，这是李明导演。”
姜初夏有些懵，不明白秦赫岚为什么要带她来见李导。
“坐吧。”李明很和蔼，“我看过你的作品，演技不错。”
“谢谢李导。”姜初夏坐下，还是一头雾水。
李明笑了：“赫岚跟我说，你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
姜初夏看向秦赫岚，后者对她点点头。
“是的。”她如实说道，“被人恶意剪辑录音，现在网上都在说我耍大牌。”
“娱乐圈就是这样。”李明感叹，“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过，我这里有个角色，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角色？”
“我下部电影的女三号。”李明递给她一份剧本，“戏份不多，但很出彩。如果演得好，说不定能让你翻身。”
姜初夏接过剧本，手都在颤抖。李导的电影，哪怕是女三号，也比她现在接的所有戏份量重。
“我…我可以吗？”
“当然。”李明笑道，“不过有个条件。”
“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