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雨墨拿着合同在屋里来回踱步，脑子里飞快地计算着。每月五百张皮料，这个数字让他既兴奋又忧虑。
“麻子，你觉得咱们能做到吗？”
黄麻子正在整理账本，听到这话抬起头：“五百张？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咱们现在一个月最多也就收个一百多张。”
“所以才需要扩大规模。”张雨墨在桌前坐下，“我算了算，要满足这个订单，至少需要二十个固定的收购点。”
“二十个？”黄麻子倒吸一口气，“那得多少人手？”
“人手倒不是大问题，关键是资金。”张雨墨掰着手指头算，“每个收购点至少需要一万块钱的流动资金，二十个就是二十万。”
黄麻子听到这个数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二十万？咱们哪来这么多钱？”
“所以我说要想办法融资。”张雨墨点了根烟，“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去几个地方看看。”
“去哪？”
“东北。”张雨墨吐出一口烟，“那边的皮货资源最丰富，而且价格便宜。如果能在那边建立稳定的供应链，这个订单就有希望了。”
第二天一早，张雨墨就踏上了去东北的火车。这次他没有带黄麻子，而是独自一人。火车上人很多，张雨墨挤在硬座车厢里，周围都是南来北往的商贩。
“兄弟，你也是做生意的？”旁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主动搭话。
“算是吧。”张雨墨回答得很谨慎。
“我看你的样子，应该是做皮货的。”男人笑了笑，“我在这行干了十几年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张雨墨心中一动：“您也是做皮货的？”
“对，我叫王大力，在哈尔滨有几个收购点。”王大力递过来一根烟，“你呢？”
“张雨墨，刚入行不久。”
两人聊了起来。王大力确实是个老江湖，对东北的皮货市场了如指掌。从他口中，张雨墨了解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东北的皮货确实便宜，但有个问题。”王大力压低声音，“质量参差不齐，而且假货很多。”
“假货？”
“对，有些不法商贩用狗皮冒充狼皮，用兔皮冒充狐狸皮。”王大力摇摇头，“外行人很容易上当。”
张雨墨听了心中一沉。看来这趟东北之行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王大力拍拍张雨墨的肩膀，“只要找对了人，还是能买到好货的。”
“您能给我介绍几个靠谱的供应商吗？”
王大力犹豫了一下：“这个嘛，毕竟咱们也算是同行。”
张雨墨明白他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递过去：“王大哥，您就当帮帮小弟。”
王大力接过烟，笑了：“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给你介绍几个人。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能不能谈成看你自己的本事。”
火车到达哈尔滨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张雨墨跟着王大力来到了一个皮货集散地。这里比他想象的要热闹得多，到处都是摆摊的商贩。
“老李！”王大力朝一个摊位喊道。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外面跑的。
“大力？你怎么来了？”老李放下手中的皮子，“又有好货了？”
“这次不是我的事。”王大力指了指张雨墨，“这位小兄弟想跟你谈谈。”
老李打量了张雨墨一眼：“南方人？”
“对。”张雨墨主动伸出手，“我叫张雨墨。”
“李国强。”老李握了握手，“想要什么货？”
“各种皮料都要，狼皮、狐狸皮、羊皮等等。”张雨墨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需求，“数量比较大。”
“多大？”
“每个月至少五百张。”
李国强听到这个数字，眼睛一亮：“五百张？你确定？”
“确定。”张雨墨点点头，“不过我得先看看货的质量。”
李国强带着张雨墨来到后面的仓库。仓库里堆满了各种皮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特殊的味道。
“这些都是好货。”李国强拿起一张狼皮给张雨墨看，“你看这毛色，这手感。”
张雨墨仔细检查了几张皮子。质量确实不错，价格也比南方便宜不少。
“李大哥，如果我们长期合作，价格能不能再优惠一些？”
“长期合作？”李国强沉思了一下，“这样吧，如果你能保证每个月的订单量，我可以给你最优惠的价格。”
两人谈了一个多小时，最终达成了初步的合作意向。李国强承诺每个月能提供两百张优质皮料，价格比市场价便宜百分之二十。
离开李国强的摊位后，张雨墨又拜访了几个供应商。经过一番谈判，他基本确定了四个稳定的供应商，每个月总共能提供六百张皮料。
“看来这趟没白来。”张雨墨心情不错。
但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站住！”几个穿着制服的人突然出现，“例行检查！”
张雨墨心中一惊，难道是工商局的人？
“同志，有什么问题吗？”
“听说你们在这里进行大宗交易，需要检查一下相关手续。”领头的人说道。
张雨墨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确实没有相关的经营许可证，如果被查出来，可能会面临罚款甚至更严重的后果。
“我们只是在了解市场情况。”张雨墨尽量保持冷静，“还没有正式交易。”
“那你们谈什么谈得这么热闹？”检查人员显然不相信。
就在这时，王大力走了过来：“同志，这位是我的朋友，刚到哈尔滨来看看。”
“王大力？”领头的人认识王大力，“你为他担保？”
“没问题。”王大力拍拍胸脯，“我了解他的情况。”
经过王大力的协调，检查人员最终放行了。但这件事给张雨墨敲响了警钟。
“看来做生意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回到旅馆后，张雨墨对王大力说道。
“这只是开始。”王大力点了根烟，“做生意的路上，什么样的事都可能遇到。”
“那您有什么建议吗？”
“手续一定要齐全。”王大力认真地说，“不管多麻烦，该办的证件一个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