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整了半天，敢情是你小子的事啊？”
这会儿，甘父也散了酒局从别处回到了家中。红着个脸，由人脱了外套，抹起裤腿舒舒服服烫着脚。
“舒坦~还是夫人知道为夫的喜好，这水要烧开的五六分才算烫脚呢，两三分那种烫个屁呀！”
甘父整个人瘫坐在躺椅上，旁边有下人给扇着风，而甘母端着醒酒的茶水轻轻等吹凉了送与他。
“儿啊，莫听别人怎么说，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的心意。”
“这些我都跟儿子说过了，这小子就是听不进去，还搁那闹别扭呢。”甘母觉得水温差不多了，将茶碗送到甘父手中。
“……”
甘赦沉默不语，眼前父母之间的一颦一笑，每个动作皆收在他的眼底里。
平日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活轨迹了。
今天看来倒是与他从书中看到的那句诗一样并无二异。
“恩爱两不疑”
“你小子可别犯浑啊！爹觉得晴儿那姑娘特别适合做咱家的儿媳妇，你若是将她放走了，往后找了别人进甘家的门，爹可是不认的。”
“爹……”甘赦发懵，不明白他爹的意思。
“我跟你爹想的一样，我们一致认为晴儿是最佳人选。”
屋外的雨停了，剩下的雨水落在叶子上，滴滴答答附上清风，为京城里带来丝丝凉爽。
“晴儿这丫头呀，生来就命苦。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她才几岁就没了亲娘，亲爹又马上接了外室回家，还抬为正妻。从小过得那日子连下人都不如。为娘听着都心疼死了。”
甘母将下人都遣散了，花厅里只剩下一家三口坐着。
“她那双手上有不少茧子呢，贵为侯府的嫡女，十六七岁的年纪，过得比庶女还苦。赦儿，你要是在这种事上挑人家的刺，那为娘可真是教错你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甘母撇下这些肺腑之言便离去。
一直坐在位子上的甘父待自己夫人离开后，也轻哼了两声。
“陪爹到院子里走走，醒醒酒。”
“好……”
甘赦闷恹恹地跟在父亲身后。一向善解人意的母亲非但没给他个建议，还数落了他一顿。
让他更抬不起头了。
哪怕月影婆娑，凉风舒爽，也提不起劲来。
“你娘性子急，你也是知道的，武将之后都这脾气。”
“孩儿知道。”
“晴儿这姑娘，爹跟你娘都看着不错，虽久居深闺之中并无半点扭捏娇气之色，与人也和善。做咱甘家的少夫人再合适不过了。”
“孩儿也有意娶她为妻。”
“哦？既有意娶她为妻，又何必纠结人家的过往呢？”
甘赦挺住了脚步，对上父亲的质问，他深呼一口气道：“要是旁人也就罢了，可柳贤弟是何人，爹自是清楚的。孩儿自幼便跟柳贤弟认识，称兄道弟……”
啪。
听到这儿，甘父怒目圆瞪，抬起手就给了甘赦后脑勺一巴掌。
“爹，你干嘛动手打人！”
“老子是替晴儿姑娘出口气！他奶奶的王八羔子，才跟老子回来几天呀，说个话不着脑子的。”
甘父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