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只能算是不得已时的应急之举,终究不算是长久之计。
手里有钱之后,他们爷仨终于可以搬到江飞喜欢的大城市,甚至还租了一处环境不错的宅子。
“啊,舒服,为师也已经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大宅子的舒适生活了,”
师父一屁股坐进圈椅里,捧着一杯热茶感叹,
“嗯,真不错,要是能有几个仆人伺候我就更舒服了。”
“看来师父从前也是大少爷啊,家里是几进的宅子呐?”
梁垣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边假装给师父按肩膀一边发问。
“休想从我这里套出我以前的身份,你小子想糊弄我还嫩点儿。”
师父一下子就踩住了他的狐狸尾巴。
梁垣雀再一次打探消息失败,泄了气般的转身就走,也不再装孝顺。
在这些相处的日子里,梁垣雀不止一次旁敲侧击的打听过师父的过往,不得不说他比江飞要难缠得多。
但师父只透露给他,自己曾经做过道士。
至于是哪座山头,哪处道馆的道士,他就再也不提了。
梁垣雀好奇他留长发跟他之前道士的身份有多大的关系,就直接被师父省掉了他的剪发费用,从此也开始跟师父留一样的发型。
梁垣雀怀疑,他只是想找个理由节省掉一笔开支,并且顺便整他。
不过,梁垣雀莫名觉得自己留起长发来的样子很像姐姐当年的模样,所以并没有特别抗拒。
江飞看着他俩关系越来越好,心中感觉竟然挺微妙的。
坐吃山空的日子总是快乐又短暂,安顿好新的住处,为了不再出现财政问题,师父开始给他们联系工作。
毕竟现在,他们连菜地都没有了,没法靠卖菜赚钱贴补生活。
梁垣雀挺好奇师父会给他们找来什么样的工作,毕竟以他们的身份,除了做法事跟盗墓,他还想不到他们有什么合适的去处。
也许,以他的脚力,可以去街头拉黄包车,而江飞可以去当打手。
工作的事情,师父并没有详细跟梁垣雀说,反而是神秘兮兮地交代了江飞几句话。
每当他们开始秘密聊一些事情的时候,梁垣雀总是脊背发凉,内心一直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江飞带着梁垣雀,两个人去收拾了一套体面的衣服,然后就按照师父给的地址,踏上了去往师父熟人家的路。
“师父这是托关系给我们找个份儿工作吗?”站在火车的车门口,梁垣雀问江飞。
一路上只莫名其妙的跟着江飞东奔西跑,他也该问问他们到底去干什么。
“不算托关系,我们就是去他熟人家工作。”
“啊?干什么?看门还是护院?”
梁垣雀懵了,师父如同魔鬼一般把他训练成这个样子,就是为了送他去给人家当家丁吗?
而且送去别人家当家丁,还需要特意换一身好衣服吗?不应该穿得越破越好吗?
“啧,这怎么跟你解释好呢?”江飞咬着指甲,努力地在想说辞。
“就是咱师父的朋友呢,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但是这个小妹妹在半年前被人抓走……”
“让我们去找人?”
江飞弹了一下梁垣雀的脑门,“不要打断我说话!”
师父的这个所谓“朋友”,其实只是认识的人介绍来的。
此人姓钱,家中做药材生意,从祖上开始富了十八代。
现如今的家主钱老爷有一个小妹妹,因为父母早逝受过刺激,所以一直疯疯癫癫,三十多岁了还没有嫁人。
半年前,钱姑奶奶上街去上香,被一伙马贼掳走,钱老爷花了好多钱才赎回来。
这个钱姑奶奶本来就精神状态就不好,被这么一刺激,整个人就疯癫得更厉害。
钱姑奶奶的状况,已经不是医者开药就能解决的,所以钱老爷请了卦师来帮她相看。
卦师判断,钱姑奶奶自小疯癫,其实是有邪祟纠缠魂魄,如果再拖下去,恐怕会有性命之忧,需要尽快驱除邪祟。
卦师解决不了这个问题,钱老爷就从认识的朋友那里打听到了他们师父的名声,便决定请来瞧一瞧。
当然,师父出现在钱老爷的视线中并不是巧合,是因为师父之前就联系了相熟的人,尽量的帮自己揽点儿活计。
钱老爷开出的价位很高,但要事情解决之后才能付款。
师父觉得接下这样的工作有失自己的格调,干脆就推给江飞跟梁垣雀去练手。
“师父说,他把他们的能力形容的天花乱坠,要我们不要出去丢他的脸。”、
“啊这……”梁垣雀更加不知所措,
“驱,驱邪我哪里会啊,这怎么做得了,难道你会吗?”
“不会,”江飞非常坦然地摇摇头,但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小小的火纸,
“但是师父给了这个。”
梁垣雀已经知道,那天在乔家门口,师父表演的掌心着火的奇事就是靠这个小东西完成的。
“主要靠忽悠是吧?”梁垣雀看着火纸抽动了一下嘴角,
“咱们能不能少干点儿缺德事?”
“无所谓咯,反正我们又没有阴德可以被损。”江飞耸了耸肩。
其实关于这次的任务,江飞对梁垣雀有所隐瞒,不过也无伤大雅,毕竟他隐瞒的部分只是他自己的秘密任务。
火车晃晃荡荡的往前行驶,车厢里挤到几乎人跟人要摞在一起,梁垣雀想不明白,师父都已经舍得出钱给他们一人定制一人高档的衣服了,怎么就不能多添点钱给他们买个坐票呢?
也许,这就叫该省省,该花花吧。
等火车到站,他们拼命地从站台拥挤的人群中挤出来,找了个空气流通稍微好一点的地方互相整理了一下仪容。
“哥,我还是挺慌的,我从来没有忽悠过人。”梁垣雀小声地对江飞说。
“真的?”江飞回给他一个怀疑的眼神。
“呃,没有忽悠过这么大的。”梁垣雀躲闪着他的眼神改口。
“没事儿,顺其自然就好,我第一次跟着师父骗人的时候也很紧张,后来发现只要你首先相信了自己,想骗人其实很容易的。”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忽悠过去的话,那就玩点儿真的,反正我们要在钱家住一段时间,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去调查一下事情的真相,就只是麻烦一些而已。”
梁垣雀皱了皱眉,总感觉江飞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