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在这时,事情陡生变故。
魏斌的手下杨明威,听着魏斌办公室里传出的激烈动静,心急如焚地闯了进来,彻底打乱魏辛元五兄弟的如意算盘。
杨明威此人,虽曾因听信魏斌的吩咐,在路北方初任开发区书记时,妄图邀请路北方吃饭,喝酒,并趁他酒醉之时,给他安排几个绝色女人,以此好死死拿捏路北方。
哪知道,路北方却不着此道,而且这事儿东窗事发后,杨明威被路北方依法处置,在里面关了数月。
不过,杨明威出来后,凭借对魏斌的死心塌地、忠心耿耿,依旧深得魏斌重用。
这天,杨明威刚踏入办公室,办公室的小女孩便努了努嘴,轻声说道:“几个老板在办公室吵得不可开交呢。”
杨明威侧耳细听,发现魏斌的办公室里,喧哗声震耳欲聋,其中魏辛元朝着魏斌吼出的几句话,更是气势汹汹,仿佛要将魏斌生吞活剥一般。
杨明威心中“咯噔”一下,顿感不妙,当即几步上前,猛地推开了门。
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缓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道:“啊?几位老板,这是咋啦?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有话咱们好好说嘛。”
站在离门边较近的魏明山眼睛一翻,露出眼白,冷冷地瞥了杨明威一眼,不屑道:“杨明威!这没你的事儿!你最好还是别多管闲事!!”
杨明威见状,心中虽有些畏惧,但看到对自己器重有加的魏斌,此时衬衣都被撕得破破烂烂,显然吃了不小的亏,一股勇气涌上心头,他再次鼓起勇气,仗义执言道:“不是!几位老板……你们这样对待魏总,似乎不太妥当吧?他毕竟是魏家的老大啊!!”
哪知道,这话如同火上浇油,魏辛元顿时火冒三丈。
魏辛元本就揪着魏斌,逼迫他签署文件,此刻被杨明威这么一搅和,当即一扭身,阴沉着脸,几步冲到杨明威面前,二话不说,“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大嘴巴,抽得杨明威脑袋嗡嗡作响。
随后,魏辛元暴喝道:“杨明威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嚷嚷啥!这是我们家的事儿,你看不出来吗?!现在这办公室里,还轮不到你一个外姓人说话!!滚,给我滚出去!!”
“你?”杨明威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整懵了,他捂着火辣辣的脸,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不甘。
魏辛元见他不服气的模样,身子一退,顺手将魏斌办公室桌上的几本企业画册抓在手中,瞪着他恶狠狠道:“娘的,你听不懂我说话吗?滚!……滚出去!”
杨明威无奈,只得捂着火辣辣的脸,退到办公室门外。
然而,他心中的怒火与不甘,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涌不息!
他不仅为自己被打而充满恨意,更清楚自己若就这样一走了之,实在对不起魏斌。魏斌平日里对他恩重如山,即便自己曾因一时糊涂犯下错误,魏斌也未曾真正放弃过他。如今魏斌有难,他怎能袖手旁观?
杨明威心急如焚,想找个人来帮忙!可环顾四周,办公室外虽有员工匆匆走过,但此刻,他们除了指指点点,刻意避开这片区域,生怕被卷入这场家族纷争外,别无他法。
杨明威心里明白,就算让这几个人进去,也不过是挨打的份。
杨明威心中飞速盘算着对策,他深知直接叫人硬闯,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如今,必须找到更巧妙的方法,既能解救魏斌,又能避免自己再次陷入困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状况下,杨明威突然想起了路北方。
路北方虽曾被他设计陷害,但后来杨明威在魏氏集团见过路北方时,路北方却表现得万分轻松,还特意盯着杨明威,告诫他在魏斌这里好好干,别动歪心思。
而且,这几年来,杨明威也见识到了路北方的影响力。他在省里担任省委常委,那可是跺一跺脚全省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虽说自己曾对他有过那等不堪的算计,可如今魏斌身处绝境,或许这位路省长,能成为那根救命稻草。
他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也来不及多想路北方是否会记仇,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在屏幕上滑动,寻找路北方的联系方式。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号码,杨明威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按下拨通键。
电话那头,传来路北方沉稳而略带疑惑的声音:“哪位?”
杨明威强压下心中的尴尬和不安,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诚恳而焦急:“路省长,是我!我是杨明威!不知道您是否记得我,我是魏斌的手下!”
“魏斌的手下?杨明威?你给我打电话干吗?”
杨明威咽了口唾沫,声音带着几分急切:“路省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但眼下魏总情况危急,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只能厚着脸皮来求您。”
路北方在电话那头沉默片刻,语气依旧沉稳:“哦?魏斌怎么了?你慢慢说。”
杨明威深吸一口气,快速且条理清晰地将事情经过讲述了一遍:“路省长,今天魏总那几个堂兄弟突然闯进办公室,逼着魏总签一些不合理的文件,看样子是想把魏氏集团的一些重要资产给夺走。魏总不肯,他们就动起手来,魏总都被打得衬衣都撕烂了。我进去劝了几句,还被魏辛元狠狠抽了两个嘴巴,他们让我别多管闲事,说这是他们魏家的家事。可魏总平日里对我恩重如山,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啊。”
“魏斌被同族兄弟围攻?难不成,此事与开发区码头项目所牵扯的一系列复杂情况存在关联?”路北方在电话那头微微皱眉,目光深邃而沉稳,脑海中迅速梳理着各方面的信息,也在权衡此事的利弊,以及后续可能产生的影响。
终于,他开口了:“杨明威,我现在就让开发区公安局艾平湖带人前来魏氏集团看看。你现在就到门口,将他们带到魏斌办公室去。”
“好的!”杨明威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路省长,太感谢您了!我这就去门口等着,一定把艾局长他们顺利带到。”
挂了电话,杨明威顾不上脸上还火辣辣疼着的巴掌印,一路小跑着往公司大门赶去。
而在开发区公安局,艾平湖接到路北方的电话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迅速挑选了两名经验丰富、身手矫健的警员,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开发区公安局的院子。
在路上的时候,艾平湖想着自己这三个人,力量有些薄弱,便通过对讲机,调了两台在路上巡逻的警车,一同风驰电掣般朝着魏氏集团驶去。
此时,杨明威站在魏氏集团大门口,伸长了脖子,眼巴巴地张望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三辆警车闪着警灯呼啸而来,心中顿时大喜过望。
警车刚一停稳,杨明威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感激笑容:“艾局长,您可算来了!路省长让我在这等您,然后带您去魏总办公室。”
艾平湖微微点头:“带路吧,情况紧急。”
杨明威连忙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艾局长,这边请。”
说着,他便在前面快步引路,带着艾平湖等人朝着魏斌的办公室走去。
一路上,公司的员工们看到警察来了,纷纷投来惊讶和好奇的目光,原本嘈杂的地方,瞬间安静了许多。
当众人来到魏斌办公室门口时,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魏辛元等人嚣张的叫骂声。其中魏辛元已经急躁地抄起桌上的一个烟灰缸,朝着魏斌的头上瞄准了,他嘴里大吼道:“娘的!魏斌,你到底是签?还是不签?若是不签的话,那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杨明威领着艾平湖等人,重重推开了门。
门一打开,里面的吵闹声戛然而止。
魏辛元等人都转过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门口的警察。
艾平湖大步走进办公室,目光如炬,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魏斌身上。只见魏斌衣衫不整,衬衣被撕得破破烂烂,脸上也有几处伤痕,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不屈和愤怒。
艾平湖皱了皱眉头,发现这里边的人,他倒全都认识,全是开发区魏氏集团有名的兄弟。
艾平湖与众人一打照面,便道:“几位老板,你们这是在干嘛呢?看这情形,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啊!”
魏明富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屑地仰着脖子道:“艾局长!没事,没事!今天这事,就不劳烦您了!这是我们魏家的家事,你们管不着的!!”
艾平湖目光一凛,严肃地说道:“真是家事吗?我怎么听说,你们以暴力手段,强迫他人签署文件,破坏企业正常经营!我跟你说魏明富,你们这样,已经涉嫌违法犯罪,不是简单的家事,就可以敷衍过去的。现在,请你们都先安静下来,配合我们的工作。”
魏辛元还想再争辩几句,但看到艾平湖那严肃而威严的眼神,以及他身后几名警员警惕的神情,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艾平湖转头看向魏斌,冷声道:“魏斌,您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魏斌知道,肯定是有人通知了艾平湖,艾平湖才会匆匆赶来。
他感激地看了艾平湖一眼,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讲述了一遍。从魏辛元等人突然闯入办公室,逼迫他签署出售浙阳开发区码头的文件,再到他因为不肯签,这几兄弟才对他动手,再到杨明威进来劝阻被打,一五一十,说得清清楚楚。
艾平湖一边认真倾听,一边让手下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而且,趁着魏斌在向自己的手下讲述时,艾平湖用手机短信,将这消息,反馈给了路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