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没有解药
片刻之后，李平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凤仪殿偏殿。
一靠近，便看到“衣衫不整”的秦慕苏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言萝月。
“这是我能看的吗？”
李平乐开口，语气不卑不亢，无悲无喜，平常的好像与一个朋友谈论天气。
“还不快来看看，月儿不知中了什么药，神志不清。”
李平乐这才走上前，观察了一眼言萝月之后，便想拉过她的手为她把脉。
哪知秦慕苏突然如临大敌似的，把言萝月箍的更紧，然后自己抽出一只手抓住言萝月的，递到李平乐面前。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别看了，她神志不清，看到谁都想扑。”
哦。
李平乐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被师妹扑的“衣衫不整”的秦慕苏。
不过这脉把着把着，李平乐的脸色突然变得不好了。
“怎么样？”
“若是我没猜错，师妹中的是桃花雾，此毒多流传于西南烟瘴之地，是从当地独有的一种红花植株上提取，与其他迷情药不同的是，中此毒者，非男女情事不可解，否则，毒至五脏，必死无疑。”
“……”
“我没有解药。”李平乐又补充说。
秦慕苏不满抬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让我帮她解毒？”
李平乐一噎。
只见他从身上翻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小药丸递给秦慕苏。
“先给她吃这个，可压制毒性发作。”
秦慕苏将小药丸一颗一颗塞进言萝月嘴里。
还在她都吃了下去。
“接下来呢？”
“给我几个时辰。”
“几个时辰？这么久？”
这时，殿外突然传来说话声，是冥凌在向什么人请安。
刘太后原本开开心心在宴会上，突然听说阿苏病情加重还吐了血，当即节目也不看了，一刻也不耽误，叫上帝后，带着一众凑热闹的人赶了过来。
冥凌可以拦其他人，却不能拦良帝，正愁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听殿内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冥凌，让人进来。”
冥凌赶紧打开殿门，就见殿门正对的小厅里，秦慕苏正躬身坐在那里，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拿着锦帕，矜贵地擦着嘴角。
他面前地上，正有一滩血。
纳兰皇后见此情形，第一个冲上前，其他众人也都多少有些骇然。
但见他谈笑自若，独当一面，却忘了他不过是个沉疴宿疾的病秧子。
“阿苏？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母后！”
纳兰皇后扑到秦慕苏跟前，看着地上的一滩血，眼泪打转，连语气都不自觉带着哭腔。
“母后，咳咳咳，我没事……”
秦慕苏依旧咳着，捂心口的手却握住纳兰皇后的手，并在她手心里挠了挠。
“……”
纳兰皇后感受到秦慕苏传递的信号，再看向他时，秦慕苏借锦帕捂着嘴，小声说了一句：
“母后，别太夸张了~”
纳兰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时间卡在那里，无言以对。
良帝已来到跟前，将纳兰皇后扶起，轻声安慰：
“阿苏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莫要太过伤神。”
走在其后的纪蓝辛瞧着帝后与衡王的这一幕，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秦慕苏根本没病，父皇与母后怎会不知？他们都在演戏！
刘太后被这血腥场面惊到，站了半晌，才走到秦慕苏身边，瞧着这个孙儿弱不禁风的模样，自责道：
“都是哀家不好，明知你顽疾缠身，还执意叫你为哀家拜什么寿，哀家实在不知你的病竟如此……”
不知他的病凶险？不！她是知道的。皇帝一直都强调这个孙子病情危重，只是她不在乎罢了！
刘太后此刻的自责达到极点。
“皇祖母这样说，就是折煞阿苏了，咳咳咳……阿苏常年卧榻，今日能出府门为皇祖母祝寿，阿苏也是高兴的。”
“唉！都是哀家不好，哀家不该折腾你，可怜的孩子……”
这厢，李玲珑趁着众人注意力都在太后与衡王身上，悄悄往内室走去。
内室空无一人，李玲珑转了几圈，甚至还查看了衣柜和床底，也没有任何发现。
身中情毒的言萝月，去了哪里？
小桌上原本燃着的迷香被灭，可见是被衡王发现了端倪，李玲珑不敢多逗留，折身回到小厅。
向正等消息的秦慕渊摇头。
不可能！
言萝月分明被他的人带走，送到了为秦慕苏准备的偏殿！
那么短的时间，而且言萝月中毒已深，还能去哪里？
秦慕渊看向柔弱不能自理的秦慕苏，明明他那么高大威猛，却偏偏给人一种弱小无助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之意……
实在太可恶了！
“二弟吐了这么多血，看起来情况不太好，三弟妹医术了得，不如叫她过来，为二弟诊断一二？”秦慕渊说道。
“章儿说的是。”宥贵妃柔顺地接过话，“母后，璟王妃既是名医之徒，又得过霍老称赞，眼下阿苏情况危急，叫她过来瞧瞧也好。”
秦慕渊未见太后反驳，当即发号施令：“玲珑，你去将三弟妹找来。”
“大哥，很会擅作主张嘛。”
秦慕苏突然不瘟不火地说了一句，李玲珑抬起的脚，在看到秦慕苏的冷眼后，不自觉缩了回来。
“二弟这话怎么说的？大哥也是担心你。”
“多谢大哥的关心，不过……”
秦慕苏看向刘太后，“皇祖母，孙儿这病是老毛病了，回府看府医就是，您大约忘了，孙儿府上的府医，并不比任何人差。”
刘太后这才想起，皇帝为了给他这嫡长子治病，可是搜罗了全天下的名医大家，那衡王府里住着的几位，哪一位都是能比肩清平子的存在！
“是哀家想差了，你那府医，的确都比那丫头强。”
秦慕渊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当即向李玲珑使眼色，李玲珑意会：
“我倒是忘了，就算去请璟王妃也是请不来的，她方才喝醉了，跟着三公主去了兰妃娘娘宫里呢。”
刘太后闻言眉头一拧，已然不悦：“那野丫头什么脾性？竟敢在哀家的寿宴上醉酒？她这是完全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
“的确不像话，哪有女子喝醉酒的。”
“就是，也不分场合，这可是太后娘娘的寿宴！”
跟过来凑热闹的人七嘴八舌，直说的刘太后怒火中烧。
“去把她给哀家拎过来！”
眼见刘太后怒火烧起，秦慕苏突然压抑着咳了两声，带着几分虚弱道：
“皇祖母，今日是您寿辰，您可千万莫要动气哦，否则孙儿这一趟，岂不是白出来了？”
刘太后心中熨帖，语气柔和下来，“好好好，听你的，哀家不动气就是……”
秦慕渊都愣了！
这才刚挑起的火，竟被秦慕苏一句话给熄灭了？
良帝这时候也说道：
“母后，宴会还未结束，还需要您回去主持大局，阿苏这里您只管放心，朕会命御林军护送他回府。”
刘太后自然无话，与秦慕苏道别后，带着众人离开。
秦慕渊纵使不甘也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