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她可真大胆呀
内廷宴桌上俱是皇家席位。
言萝月看了一圈，除了衡王与璟王，良帝其他的皇子与公主们全都到齐了。
她坐在西边，她的左边是大皇子章王，右边依次是五皇子祁王，大公主和三公主，对面依次是二皇子衡王，四皇子，六皇子和二公主。
下首依次还坐着几位长公主与皇叔，但言萝月不认识。
而紧接着的外庭宴桌上，也有许多熟面孔：纪相与纪文棠，霍家祖孙三人，辽东侯和侯夫人，再往外远一点的地方，甚至还能看到南老夫人、南青雁和南逸风。
这场盛宴，可谓集齐了全京城最有头脸的人。
很快，刘太后在帝后及一众妃嫔的簇拥下出场。
刘太后身着一身满绣牡丹的锦绣华服，鬓上凤冠雍容华贵，无疑是今晚最耀眼的老太太。
太后与帝后入座，众人跪拜祝寿，之后舞乐便登场了。
第一个节目本是仙鹤表演，但因苑囿驯养的那些仙鹤死亡，短时间内无法训练出第二批，而取消节目，换了一个大气磅礴的编钟演奏。
乐曲虽气势滂薄，听得人如痴如醉，但刘太后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时候，良帝与众嫔妃相继送上寿礼，刘太后才勉为其难露出笑容。
“皇祖母。”
轮到皇孙们祝寿，秦慕渊当仁不让地站出来。
“孙儿祝皇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孙儿特意寻了一件至宝献于皇祖母，皇祖母看了一定会喜欢。”
“哦？是什么样的宝贝？”刘太后来了兴致。
秦慕渊挥挥手，章王妃带着小世子，小小的孩子费力地捧着一个锦盒上前。
“快去接过来，别累坏了哀家的小弼儿。”
太后身边的刘满刘公公赶紧上前，接过锦盒，在刘太后面前打开。
只见里面是一尊和田黄玉打造的昂首阔步的大公鸡，玉质醇厚，色泽温暖，雕琢的也是惟妙惟肖，正是刘太后生肖。
刘太后欢喜不已，“渊儿有心了，皇祖母很喜欢，自从哀家宫里那尊黄玉公鸡碎了，哀家就没见过品相如此好的。”
杨妃也在一旁帮腔，“和田玉难得，如此细腻的黄玉更是有市无价，何况还是这么大一块料子，章王应该是费了不少心思吧？”
秦慕渊道：“京城的确找不到，本王是命人去了南方玉石场寻的，虽然路途艰辛，颇费了一番周折，但为了皇祖母，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是渊儿孝顺。”
刘太后当即将那黄玉公鸡摆到眼前，爱不释手。
这件礼物既贵重又送到刘太后心上，秦慕渊自信，今晚任何人都不可能盖过他。
章王献完宝，接下来就是衡王了。
纪蓝辛刚走出座位，刘太后隐藏多时的火气劈头盖脸便砸了下来。
“衡王都不来，你一个王妃还来做什么？自己坐在那里很好看？还是你以为你能代替得了哀家的皇孙？”
刘太后一句话，下了两个人的脸——二皇子与三皇子席位上，均只坐着一个王妃。
众人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穿梭，那视线中不免有嘲讽和轻看。
面对刘太后的怒火，纪蓝辛站在那里，面上是宠辱不惊的得体，她命丫鬟西香捧上来一个扁扁的锦盒。
“皇祖母息怒，皇祖母寿辰，孙媳也想尽一份孝心，这是一株百年野山参，献给皇祖母，祝愿皇祖母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哼！百年野参给哀家做什么？哀家好好的，不需要补身子，你不如拿去给衡王那个病秧子。”
“皇祖母说的哪里话，有好的东西自然是先孝敬您。今日是皇祖母您的寿辰，还请皇祖母收下孙媳一片心意。”
“怎么？哀家不收，就是践踏了你的心意？你不必在这里说场面话，你们衡王府的东西，哀家要不起，拿走吧！”
“母后。”良帝刚喊了一声，刘太后便打断了他。
“怎么？哀家如今连训斥个小辈，都要看皇帝的脸色了？”
良帝微叹，“母后，今日是您的寿辰，儿子希望您能高高兴兴的。”
“高兴什么？你那嫡亲的儿子，你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连给哀家祝寿都不来，哀家高兴什么？好吧好吧，反正哀家一把老骨头了，指不定哪天就死了，哪有你那嫡亲的儿子重要？”
刘太后又与良帝闹了起来，良帝只得好言好语地哄着。
纪蓝辛独自站在场中央，身后乐曲演奏已经结束，整个大殿一瞬间空旷不少，只有她挺着身板站在那里，孤独又骄傲。
上首刘太后还在与良帝磨嘴皮子。
这时候，言萝月突然站了起来！
刘太后几乎是立马噤声，目光不善地盯着言萝月。
言萝月长在乡野，毫无出身可言，她根本就看不上，若非对那个孙子有所忌惮，她绝不会同意皇帝的赐婚。
但是，今日阿甫没来。
刘太后就像首富又得了天财，底气十足。
言萝月走到场中央行了一礼，几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可真大胆呀！
“皇祖母看不上二嫂的百年人参，二嫂就拿回去吧。”
言萝月一开口，大殿上又静了几分。
纪蓝辛看了一眼言萝月，从善如流地退回座位上。
刘太后简直被气死了！
“你……你你，你尚未过门，还不是正经的璟王妃，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谁允许你叫哀家皇祖母？”
言萝月不卑不亢道：“皇祖母有所不知，父皇下旨赐婚不久，璟王殿下已经向父皇求了恩典，将孙媳的名字上了皇家玉碟，孙媳叫您一声皇祖母，应该不错。”
刘太后两眼震惊，迅速回头看良帝，殿内其他众人，也对璟王这骚操作惊讶不已，就连纳兰皇后也很惊讶。
还没成亲，先上了玉碟？
良帝干咳一声：“这都是阿甫的意思，朕见他们二人都无异议，便同意了。”
“皇帝你实在是……这成何体统！”
“木已成舟，上都上了。”良帝回了个八字真言。
“……”
刘太后憋住火气，瞪向言萝月，“哀家没叫你上来，谁允许你上来的？”
“孙媳想着，后面还有许多人要为皇祖母送寿礼，若是卡在二嫂这里，岂不耽误时间？”
“你……皇帝，她……”
“孙媳也为皇祖母备了一份寿礼，请皇祖母过目。”
言萝月直接打断了刘太后的话。
大殿之上噤若寒蝉，就连良帝都忍不住挑眉，看向言萝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