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欢带着解不开的疑惑回去了。
不过,她又转头去查起八年前的新闻了。
皇天不负有心人,果然在某新闻日报里看到了类似的报道。
【标题:晨雾中突发车祸,15岁少女被卡车撞倒,热心市民紧急救助
正文:xx日凌晨,本市城郊某路段突发一起交通事故,一名15岁少女在横穿马路时被一辆卡车撞倒,目前伤者已被送往医院救治,生死情况暂未明确。
据现场目击者回忆,事发时约凌晨5时许,该路段被浓厚晨雾笼罩,能见度较低。一辆卡车沿道路正常行驶,过远光灯穿透雾气时,一名少女突然出现在马路中央,试图横穿道路。卡车司机因距离过近、雾气影响视线,未能及时避让,少女被车辆撞至腾空后落地。
卡车司机下车查看后,发现倒地少女伤势严重,因过度紧张和恐惧,一度愣在原地。不过现场有几个身强力壮的市民,见状后,迅速上前,拨打110报警电话和120急救电话,在事故现场周边设置简易警示标识,引导过往车辆减速避让,防止二次事故发生,同时轻声安抚情绪崩溃的司机。
不久后,交警和医护人员先后抵达现场。将其抬上救护车送往附近医院。
截至发稿时,受伤少女仍在医院接受抢救,具体伤情及生死情况尚未有官方通报。交警部门表示,将尽快查明事故责任,后续进展会及时向社会公布。在此也提醒广大市民,清晨雾天能见度差,行人过马路时需格外注意观察路况,车辆驾驶员应减速慢行,保持安全车距,避免类似事故再次发生。】
生死未明!魂都出窍了,还能活着吗?
苏晴欢想知道后续,继续查。
她发现关于这些的记载很少,与上篇报道的内容大差不差,后续没有写出来。
就没了?
苏晴欢又翻了好几遍当时的新闻报道,纸版的、网络上的都找了个遍,就是没有其他的了。
她就那么静坐着,目光落在自己翻找的新闻,极轻地吁了口气,气息拂过唇角,掺了丝藏不住的无奈。
看来又要从其他方向下手去查了。
苏晴欢费了点时间去查那片别墅区是谁投资开发,否则谁有那么大权力能在开盘前提前住进去,还能把一栋大别墅给夷为平地?
她查到,这片别墅区的最初投资方,竟是前几年前因资金链断裂而宣告破产的陆氏集团。
没错,这个陆,是陆寒霭那个陆。不过陆氏集团被他大伯和他儿子陆寒天给整没了。
苏晴欢知道这个答案后,长睫倏然抬起,那双素来沉静的眼眸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怔忪——不是剧烈的震惊,而是像平静湖面突然撞上暗礁,瞳孔微微收缩,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没有想到,原来那片别墅区的“特殊权力”,不是来自外人,而是来自她最熟悉的人背后的家族。
那陆寒霭有没有在其中扮演过什么角色?
苏晴欢靠在椅背上,眼底掠过一丝复杂。
沉思中,她忽然想起了待在那栋别墅的一些稀碎的记忆,是抓自己的几人当中的谈话。
他们是这样说的:
“说起少爷,少爷也真是奇怪,给一张肖像图花大重金找一个人,找了好久还没找到,到现在还没放弃。”
“九弟,你少说点话,要是找到了还要我们这帮人干嘛?要知道少爷培养我们可是为了寻人的。”
“也是,但找到了有一份不菲的奖金,我还是希望能尽快找到然后拿钱。”
“……”
他们少爷在找人,陆寒霭几年前也在找人,恰巧这片别墅区是陆氏集团投资开发的,当年陆寒霭在陆氏集团颇有些分量。
所以,是他下手的吗?
苏晴欢不确定,是心里不太相信。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落下,就像受潮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在心底蔓延开。
这时,许洛津发来了一个文件包,并附有留言:“这是我查到的关于陆寒霭的一些资料。”
苏晴欢打开这些资料,里面包含了陆寒霭近二十年的信息,不单是八年前。
陆寒霭十岁前天资聪颖,但性子远不如同龄孩子活络。
资料里记载着他小学时的成绩单,几乎科科满分,三年级跳级至五年级,五年级又提前升入初中,在学校里始终是“神童”般的存在。
父母对他极尽宠爱,爷爷更是将他视作陆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时常带在身边教他知识、识人心。
可他对旁人始终带着疏离,除了对父母和爷爷会露出几分软和,对家里的其他亲戚、学校的同学,都只是礼貌却冷淡的模样,像块捂不热的玉。
十岁后,他在保证学业不落下的前提下,主动提出进入陆氏集团学习。
彼时谁都没把这个半大孩子当回事,直到他在一次项目会议上,指出了资深高管方案里的漏洞,还提出了更优的成本控制方案,才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之后几年,他在集团里愈发耀眼:主导的几个小项目接连盈利,帮公司避开了两次投资陷阱,连最挑剔的老股东都忍不住称赞他“天生吃商业这碗饭”。
爷爷对他愈发看重,将南城的城郊别墅区,也就是苏晴欢去的别墅区的那个重点项目直接交给他负责,彼时他才刚满十三岁。
资料里还提到,陆寒霭进入公司后,悄悄培养了一批自己的人手——不是集团内部的老员工,而是从外部招募的私家侦探、信息搜集员、退伍军人等等。比如黄忠、龙飞就是他投资培养的,当然还有一些隐藏在背后的人。
起初没人知道他要做什么,直到后来才发现,这些人一直在全国范围内寻找一个女子,手里还拿着一幅素描肖像画。
这场寻找自他进入公司培养人后就一直进行着,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却始终没找到画中人的踪迹。
拿到南城地块的开发权后,陆寒霭没少往南城跑,有时是去盯工程进度,有时则是独自待上一两天,没人知道他具体在做什么。
变化发生在八年前,他十六岁左右。
那时有一段时间陆寒霭有点奇怪——他脸色阴沉,听说连黄忠也猜不透他到底怎么了。
没人知道具体原因,只知道他后来就驱车去了南城。
之后,一连串的变故开始了。
陆寒霭的父母身体急剧变坏,先后住院治疗,后出国寻医,他不得不分出大量精力照料家人。
与此同时,他爷爷开始逐步提携他大伯陆原陆寒天一家,将部分核心业务交给陆原打理,对他虽仍有亲情,却没了原先那般毫无保留的信任与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