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以勋愣了一下，本来的要按下他的电话，想了想，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下了楚澈的号码，手握了松，松了握，却迟迟没有按下那个通话键。
最后将手机装回口袋里。
原来想离开的身影却迟疑了。楚澈要回来了，如果让他看到，自己跟苏染在一起，那他会怎么想？
内心有个冲动，那个恶魔般的念头压都压不住。柯以勋知道，他现在应该做的，是快一点离开这里，然后把他跟苏染之间有过的短暂接触都忘记掉。
可是他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想起小时候，每次如果楚澈有一个新玩具，只要他说要，楚澈就会让给他。
那这一次呢？他会把苏染让给自己吗？柯以勋真的想知道，楚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心什这我。
柯以勋点燃了一支烟，客厅的阳台上，依稀可看到星火点点，而夜越来越沉——
……………………
早上天还没亮，当楚澈一路风尘回到海夜星城的时候。他拿着钥匙直接进了苏染的家。
回想几个月前，他把自己房子的钥匙给了苏染，也顺便去苏染那里拿走了她的备份钥匙。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到会有这一天，用她给的钥匙开门？
一个晚上的奔波。楚澈并不觉得有多累。相反的，她甚至感觉到了轻松。更有一丝迫切。那种马上就要见到苏染的迫切。
推开门，楚澈知道这个时候苏染还在睡觉。唇角扬起一丝笑意。他真的是太想她了，想到甚至不去楼上放下行李就直接来了她这里。
只是——
楚澈放下行李箱，看着客厅里扔下的那件男式衬衫皱眉。
他不在家里，为什么客厅会有男式衬衫？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很快被他甩掉了。
衬衫。西裤。地上扔着的衣服质地不菲。楚澈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简单的几步路，他走得格外的慢，房间门开着，那张大床上睡着两个身影，一个自不必说是苏染，还有另一个男人。那是——
楚澈跟他认识二十几年，自然不会错误他那一头长发，更不会错看他那张脸。
心里的怒气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爆发了出来，他想也不想的抓过了柯以勋的手，一个用力将他甩在床底下。
下一秒，重重的一拳袭上了柯以勋的脸。sqna。
“呯。”突然的攻击让柯以勋醒了过来，事实上，他早在楚澈进门的那一下就醒了。一直没有动，是想看看楚澈会有什么反应。
当楚澈的拳头第二次要袭击上他时，他轻轻的挡住了：“不管你要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让我先穿上衣服再说。”
“你——+”楚澈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手背上的青筋全部冒了出来，双眼泛起一抹腥红。
看着床上还在睡的苏染，他有冲动上去摇醒她。可是被柯以勋阻止了。
“她累了，让她睡，有什么事情我们出去再说。”
“你——”累了？好一个累了？做什么累了？楚澈内心的怒火压都压不住。
“你让开。”他要问清楚，她累了？怎么个累法。
可是想上前的身影被柯以勋拉开，他将他推出了门：“楚澈，冷静点。”
关上门，开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两个男人进了客厅，柯以勋看着站在那里从头到尾盯着他穿衣服的楚澈。眼里突然有一抹心虚。
他的心虚验证了楚澈的猜测，他突然抓起了柯以勋的领子，看着他的眼里满是怒气：“说，你们这样多久了？你说。”
“楚澈，你听我说。我——”
“呯。”他的脸上重重的挨了一记。柯以勋的身体被楚澈摔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了地板上。
楚澈再一次冲了过来，揪住了他的衣领：“说，你们这样多久了？”
“半个月。”柯以勋在他的拳头再一次落下之前开口：“我们这样，已经半个月了。”
“半个月？”楚澈嘲弄的哼了一声，低沉的声音带着狠戾传来：“柯以勋，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啊。你难道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我知道。”柯以勋的嘴角流血了，脸上也有一大块淤青，他的眼里，满是苦涩：“楚澈，我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可是请你原谅我。我控制不住。我喜欢她。”
“呯。”柯以勋的胸前挨了一记。那个力道重得让他毫不怀疑他的肋骨是不是断掉了。
“你喜欢她？那她呢？她也喜欢你吗？”脑子里闪过苏染每天给他的电话，她说：楚澈，我想你了。
她的想就是一边跟他说想，然后一边跟他的好兄弟上｜床？是吗？是这样吗？
楚澈从来没有觉得这样讽刺过。他现在有冲动想杀人，想将眼前的柯以勋从这里扔了出去，可是他自己都佩服自己，他怎么可以这样冷静？
柯以勋沉默，说不出来。他喜欢苏染是真的，可是苏染喜欢的人是楚澈，他沉默。沉默就是心虚。楚澈抬起手肘对着他的腹部又是重重的一下。
“说啊。她也喜欢你吗？是吗？”
“唔。”柯以勋爱不了的低呼出声，看着楚澈眼里的怒气，突然笑了：“你说呢？她喜不喜欢我？如果不喜欢，她会任我进她的家，上她的床吗？会吗？”
“你——”
愤怒再次压抑不住，楚澈抬起手对着他就要再揍下去。苏染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刚才她好像听到楚澈的声音。一出来，果然看到楚澈在她家的客厅里。
脸上扬起一丝笑意：“澈，你回来了？”
让她意外的是，楚澈没有理她，他的手还抓着柯以勋的衣服领子。另一手正要狠狠的再给他一拳。
而他的动作因为苏染的出现停下。眼光从苏染身上扫过，一袭简单的白色睡裙，一付没有睡饱的样子。
她很累吗？还很想睡吗？那他们昨天晚上可真够激烈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他内心的冲动就会催生出无数想杀人的念头，他想对着苏染叫，对着苏染吼。可是他做不出来。
他悲剧的发现自己竟然连伤害她都做不到。怒气不能对着苏染，那就只剩下了柯以勋。
“呯、”柯以勋的胸口再次挨了一下。
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俊逸的脸扭曲了。身体绻在一起。苏染有些回不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这两个人打了起来了？
看着楚澈又打算动手，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去握住了他的拳头。
“楚澈，你这是做什么？”
为什么要打人？他们不是好朋友吗？有什么事不可以好好说？没有去想柯以勋为什么在这里，她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两个人会打起来？
楚澈瞪着苏染，那是一种她从来没有在他眼里看到过的神情。那样阴冷，那样深沉的眼光，里面甚至带着几分鄙视。
他鄙视自己？苏染咬着唇，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嘴唇张张合合，最后只化为一句。
“楚澈。有话好好说，你们不是兄弟吗？”
看他们感情那么好，比兄弟还好，她想不出什么理由让两个人这样挥拳相向。
她握着楚澈的手，感觉得到他手上的青筋冒出，手攥得很紧，紧到苏染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让楚澈不把拳头挥向柯以勋。
她的反应有点慢，她只想着阻止这场斗殴，没有去想为什么大清早的柯以勋会在自己的房子里，看向楚澈的眼，带着纯然的喜悦。
“澈，你先起来好吗？”他回来了，她好想他，她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呢。
楚澈不动，苏染又一次开口：“楚澈？”
她的内心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因为楚澈的姿势没有变过，眼神没有变过，他就那样盯着她的脸看。
深沉的眸转化，里面带着怒意。然后是一片死灰，看着苏染这样拼命维护柯以勋的样子。他只觉得有冲动想将眼前的两个人都杀了。
苏染本能的缩了缩身体，一脸不解的看着楚澈：“楚澈，你们到底怎么了？你先起来好不好？”
她看得出来，柯以勋根本没有还手，而楚澈这样揍下去会出人命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眼光看了柯以勋一眼，有丝不解，那个意思是你到底怎么惹到楚澈了？
感觉到她的视线，柯以勋扬起了嘴角，笑得有些苦涩。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苏染来不及说什么，却感觉到了手腕一紧，转头。
楚澈一脸狠戾地抓紧了她的手，幽暗的眸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正越聚越多地瞪着她：“我揍他你心疼了？”
是吗？是这样吗？
“心疼？”苏染有瞬间的诧异。楚澈揍柯以勋她为什么要心疼？她只是——
“楚澈，你——”
“够了。”她已经回答了。还需要再说吗？他只是短短几个月不在，她就可以跟柯以勋——
好。真是好，楚澈，你就是一个傻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笨蛋。好可笑，真的好可笑。
苏染跟柯以勋？好，真好，为什么是这两个人？为什么要是这两个人？
如果是别人，他一定会杀人，可是那个人，为什么是柯以勋？为什么？瞪了眼地上狼狈的柯以勋一眼，他伸出手指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极为缓慢。
“从今天起，我们，再不是兄弟。”
手指一转，他指向了苏染：“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