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冥界翻看现世出现的新的需要他出手解决的厉鬼的顾念之在发呆。
虽然手下的簿子翻着，但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盯着桌案上的花纹不知道在想什么。
鬼卫：？
难道出现了什么非常棘手的东西让主上如临大敌？
实际上顾念之只是在走神。
他在复盘师尊最近的不正常情况，并且试图从从前的时光里找到可以解释师尊最近突然看起来好了不少但是又看起来更严重了的模样。
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师兄？
不行，大师兄是唯一一个直接在师尊面前表现出师尊有病的人，导致师尊觉得他也有病。
不过失忆什么的也不算病吧？
顾念之支着脑袋的手有点酸，察觉到自己似乎看这簿子的同一页太久，久到下面的当差似乎在紧张，把手放了下来，敷衍地翻过一页。
告诉三师弟？
苏明钰还是算了......
这人的天狐本体居然已经被小师妹看见过了。
顾念之：藏不住一点！
不过无意间透露这件事的师尊的话里话外可以推断小师妹不知道那只所谓的宠物就是她三师兄。
虽然师尊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还好师尊没觉得小师妹知不知道她的三师兄不是人这件事很重要，不然苏明钰一朝露馅，他们三个全部完蛋。
那时候就不是什么要不要把小师妹牵扯进来的事情了。
而是怎么把小师妹完完整整地从这些陈年破事里摘出去了。
顾念之沉吟片刻，拿朱砂笔勾了簿子上的几个名字，示意候在堂下的人去处理。
“尊上......”
“这点都处理不了就去排队投胎。”
当差的飞快消失在堂下。
鬼卫：......
它们也想去。
这几天尊上身边老是低气压的紧，尊上的小师妹还不知道跑去做什么了。
要是尊上的小师妹，尊上起码脸上还可以见点笑意。
啊啊啊啊啊尊上的小师妹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轮到它们去尊上的小师妹身边去当差......
顾念之不知道自己的属下在心里挠心挠肺什么东西，他只想弄明白师尊最近到底做什么了。
前几日师尊莫名其妙要他去把在外面和朋友玩的挺好的小师妹带回来，又莫名其妙说不用了。
顾念之：？？？
到底要不要？
这个什么秘境不是那个破烂阁什么的还不想让师妹去吗？师尊为了小师妹可以去提着剑把人家窝搅了个稀巴烂。
苏明钰回来的时候啧啧称奇，声称师尊提着剑让那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小伙子做什么阁主的时候气势就像当年他在外面偷偷摸摸给师尊找道侣被发现师尊提着剑追他一样。
“大动肝火！好久没有见师尊这么生气！”
“生气？”
看完苏明钰的浮夸演示的大师兄提出质疑。
毕竟大师兄非常崇拜师尊所有事情都不喜形于色。
导致大师兄现在也喜欢板着张脸。
“师尊嘴角肉眼可见的下垮，真的！我站屋顶上都看见了！”
“那确实生气。”
洛寒清赞同道。
“还好，没死人，师尊脾气还是好了不少。”
“那个对师妹咄咄逼人的什么阁主基本上废掉了。师尊怎么可能去要人命？那些人的因果配不上算到小师妹头上。”
综上，顾念之想不通师尊为什么自己出面都要小师妹顺顺利利去的什么垃圾秘境，现在一会要他去接小师妹一会又不要。
天知道他这几天呆在师尊身边的时候，本来好好的师尊突然眉头一皱又要他去找小师妹，在他要走的时候又摇着头自己否决自己。
刚开始还会替小师妹说话，最后连听也不想听，只当师尊一个人自言自语的顾念之选择当一个无情的盆栽杵在师尊身后，看他一个人纠结到底要不要把小师妹带回来。
师尊不会是吃到了小师妹炼的什么稀奇古怪的丹药了吧......
之前他偶然在小师妹的门口捡到过小师妹研究的稀奇古怪的方子，什么“让人不育”，什么“笑三声之后必死”，还有什么声控炸药。
从那时起顾念之只顾问小师妹的法术和符箓课程进度。
直到有一天小师妹问他有没有什么可以让人悄无声息暴毙的法术。
顾念之：（愣住）
顾念之笑眯眯地掏出了自己几百年不用的本命剑。
“夭夭，你看着，师兄教你。”
小师妹眼睛发亮地看着他。
顾念之催动本命剑腾空，迅速划破空气，贯穿三棵树。
“这样，换个小一点的武器，对着他脑袋直接贯过去。记住，快准狠，要快到对方都没发现自己死了。”
“法术里还没有你想要的，大概是大家都不屑于用法术去干能用武器做的事情。”
楚夭夭：啊？
“你在教她什么？”
洛寒清正巧不巧地出现。
顾念之挥手把剑召回，迅速藏好：“在教小师妹遇见流氓怎么办。”
洛寒清恍然大悟，深觉二师弟考虑周全，夭夭一个女孩子确实需要培养这样的意识。
“我前几天看见你在研究什么不育丹药？”
顾念之：......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见吗？
洛寒清作为剑修，看了眼树上的洞就知道二师弟在教小师妹捅别人脑袋。
“面对流氓的话，小师妹无需这么残忍。”
洛寒清召出了的自己的剑，控制剑下移，发出。
刚刚被捅了窟窿的三棵树在人的腰部往下一点位置又出现了三个窟窿。
“让他们残疾便好了，指不定还可以去皇宫里当个差事。”
顾念之：......
楚夭夭：哇！
等等，这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回忆？
顾念之顿了一下，强行打断自己莫名其妙的回忆。
自从小师妹来归一宗之后，他的记忆里好像多了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以前脑子里只有正经事的顾念之沉默一瞬，释然。
和小师妹有关系的也是正经事。
除了那个白虎崽子。
苏明钰这个妖帝自己是人妖混血受害人，就不能管管自己手底下天天不内部消化去骗人类的感情的玩意？
啧，突然想找苏明钰打一架。
手底下的簿子马上要翻到了头，任务基本上都发放了下去。
这簿子越到后面的厉鬼越难搞，基本上手上沾了不少血，顾念之一般都自己去处理。
就是要找它们藏在哪里麻烦了些。
顾念之这样想着，翻到了簿子最后一页。
簿子的最后一页龙飞凤舞地写着一个名字。
【顾念安】
顾念之要合上簿子的手顿住了。
顾念安。
他愣愣地盯着那几个字，脑中回忆起了无数他逼着自己不去想的记忆。
顾念安。
修长但是有些苍白的手指轻轻抚过三个字。
在摇曳的烛火下，男人轻轻笑起来。
大概是重名吧。
戴在左耳的流苏耳坠闪了闪，顾念之伸手碰了碰。
念安的一部分魂魄在这里。
妹妹已经陪着他了。
至于这个敢顶着她的名字作孽的厉鬼。
他会让她后悔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