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谁？”
航空母舰的舰桥上，前任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一边踢开脚下的奥创分身机器人残骸，一边瞧着屏幕中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对方看起来并不强壮，可一挺十几公斤重的pKm通用机枪在她手中仿佛没有了丝毫分量，居然能够全程抵肩进行射击。
更恐怖的是命中率。
这挺机枪甚至只有机械瞄具。
尼克已经观察了好一阵，这个女人射击节奏极其稳定，稳到让人联想起工厂流水线上的机器，倘若不是还要躲避敌人的炮火，她几乎不会有任何多余动作。只是转头望一眼、移动枪口、发射子弹，就会有敌方单位中枪倒地。
整个过程大多不超过一秒钟。
这还算慢的。
如果碰巧有奥创分身机器人凑的比较近，下一刻就会面临无比精准的火力投射，队形还没展开就结束了表演。
再看看史蒂夫。
其实美国队长也可以做到端着通用机枪开火，但史蒂夫确实也不爱用枪，就喜欢扔他那块盾牌。
比如现在。
他正举着盾牌给那个女机枪手打掩护呢。
谁有过这种待遇啊？
“她自称……沃森。”女特工玛利亚·希尔调出一个信息框：“这是托尼·斯塔克向我们通报的友方人员，但他没透露这个女人的更多情况。”
“长官，最后一批平民已经开始登陆浮空艇。”侧面操作台里的一个卷毛小伙报告。
“终于。”
尼克摸摸耳机，按下通讯器按钮：“队长，这是最后一批人员，接下来就只剩下你们了，替我谢谢你的新搭档。”
“我会的。”
广场上的史蒂夫看了一眼航空母舰，而他身旁的沃森小姐还在输出，又一串短点射干掉三个奥创分身机器人，发现附近已经没有目标，接着往几百米外的敌人射空弹链，这才咔哒一声杵起了枪：“坏消息，这根枪管需要冷却一下才行；好消息是，我已经打完子弹了。”
“已经足够好了，沃森。”
史蒂夫笑着摇摇头：“要是统计击杀数量，你肯定能争一争冠军席位。”
说完，他喘了口气，整个人几乎散发出浓浓的正能量光芒：“但事情还没结束，现在中央教堂依旧需要我们，准备好再打一场了吗？我们去找辆能开的车，你可以顺便休息一下。”
“你不累吗？”
“我能这样坚持一整天。”
忍住，别笑。
反正戴着头盔也没人看得到，沃森小姐说还是忍不住咧开了嘴。
主要史蒂夫突如其来这一句，配合他说完就去旁边偷车的举动莫名有点喜剧效果。眼看史蒂夫三下五除二把一辆小卡车发动起来，沃森小姐赶紧跑过去，顺手从旁边的地板上捡了几支枪。此地驻守的警察、士兵都已经撤到航空母舰上去，把很多武器遗留在原地，可惜弹药消耗严重，撑不了太长时间。
史蒂夫一脚油门，小卡车轰隆隆顶开路障，驶上布满龟裂的道路。附近大部分的奥创分身机器人已经被剿灭，到处都铺满了残骸，为避免轮胎被戳爆，史蒂夫只能放慢速度，仔细把控车头方向。
“你知道路吗？”
沃森小姐一脚踹开碎裂的挡风玻璃，把手里这支AK自动步枪架上去。
“我在行动开始之前看过地图，大概记一下也没这么难。”史蒂夫说着看了一眼沃森小姐的装备：“你肯定是在哪里接受过军事训练吧？你全都不记得了吗？比如你是哪里人？”
“我好像想起来一些。”沃森小姐提了一下红袖套：“我应该是德国人。”
磅！
小卡车车头一歪，撞歪了一排护栏。
“怎么了？”
“......没事，天有点太黑了。”
“你要不把车灯开开？”
“隐秘行动，士兵。”史蒂夫抿着嘴，眼神对准正前方：“附近可能还有游荡的敌人，我可不希望车灯把它们吸引过来。”
“说的也是。”
短暂沉默中，小卡车碾过一地碎石，发出哗啦啦的动静，最后还是沃森小姐主动续上话题：“所以，我们之前说到哪了？你们在克林特家里开会，推测出奥创想要借助生命摇篮为自己塑造全新的振金躯体，于是就乘飞机去那个......韩国首尔对吧？你们对他展开了突袭。”
“没错......”没有前挡风玻璃阻拦，呼呼的风声和引擎响动让史蒂夫不得不放大音量：“行动一开始很顺利，奥创还没来得及把心灵宝石镶嵌到那具新躯体之中，他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找过来。”
“后来呢？”
“那对双胞胎......”
前方是一片浅坑，史蒂夫握紧方向盘，左摇右晃地勉强把车开过去：“旺达和皮特罗，他们很善良，只是遭到奥创的欺骗，娜塔莎和克林特当时开着昆式战斗机为我们提供低空火力支援，被那对双胞胎合力击落，两人都受了挺重的伤。”
他继续说：“生命摇篮的能源被我用盾牌摧毁，奥创很生气，我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他当面承认了他想要灭绝人类，塑造一个只有金属生命的星球。所以旺达和皮特罗，他们这才决定帮助我们，但......一切都太晚了。”
“发生了什么？”
“奥创一直在拖延时间，他入侵了一个，我不太懂，好像是什么国防网络，让几艘停靠在京仁港的军舰朝首尔发射导弹。”
史蒂夫沉默了一下，用力眯起眼睛，似乎还能看到当时的画面：“我们只能紧急联系托尼，他当时在联邦追踪一直在互联网上攻击奥创的神秘黑客，好吧，其实是他那个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的残留意识，我真不太懂这些属于，总之，托尼派出了钢铁军团机器人帮助我们拦截导弹。”
“他派了钢铁军团？派了多少？”
“他说能派的都派了，一百多台是有的，包括很多本该销毁的旧型号。”
“那导弹拦住了吗？”
“有几枚导弹突破了防御网，我之前说过的，皮特罗速度非常快，我们没有太多选择，只能让皮特罗跑去疏散导弹落点附近的民众。”史蒂夫说着摇摇头：“但每个人都有极限，皮特罗是在和导弹抢人命，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他失败了吗？”
“不，他把自己跌得浑身伤口，成功转移了所有的居民，但他......他最后失去控制，撞死了一对母女，当着很多人的面。奥创把这段录像和钢铁军团机器人降临首尔的画面全部都放到互联网上，等到我们反应过来，一切都太晚了。”
见鬼了，这不是《黑袍纠察队》的开场剧情吗？
沃森小姐瞪大眼睛。
“你可能不太了解互联网，其实我也不太懂，你理解成现在每个人都能随身带一台巴掌大的小电视机观看新闻节目就行了。”史蒂夫缓缓松开油门，让小卡车顺着斜坡滑下去：“总之，一天过去，我感觉全世界都变成了我们的敌人。”
懂了，沃森小姐顿时了然。
联邦政府借题发挥，复联内战差点提前是吧？
就凭作为私人武装力量的钢铁军团花费不到半天，就通过近地轨道空降等方式突袭、封锁了首尔这座发达国家城市的领空，还成功对多发导弹实现末端拦截，完美呈现高科技闪电战的典范——
用屁股想想都知道世界各国会有什么反应。
托尼·斯塔克估计在一小时内轮番接到各大机构的质询，其中相当一部分甚至还是他难以拒绝沟通的存在，若非还有奥创这个当务之急，没准托尼和史蒂夫真要因为如何处理马克西莫夫双胞胎的问题打起来。
要知道钢铁侠自己惹的麻烦更大，旺达与皮特罗在他心里算不上亲近之人，一定程度作出妥协来缓和局势并非不可能。
史蒂夫就完全不同。
接纳旺达与皮特罗加入行动可是他做的主。
罗杰斯队长干不出过河拆桥这种缺德事情，现在自己临时招的人出了事，于情于理都得想办法收尾。哪怕快银并非复仇者联盟正式成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究竟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一边思索着，沃森小姐一边听史蒂夫讲完后续发生的事情，与她刚刚心里推测的走向几乎完全一致。‘快银’皮特罗本身性格急躁，说话做事直来直去，看了一路的新闻报道彻底破防，回到基地就躲起来自闭。
猩红女巫旺达也不例外，这姑娘觉得这堆烂事有自己一份责任，要不是自己先前拉着皮特罗助纣为虐，首尔民众不会遭受无妄之灾，皮特罗也不至于被推上风头浪尖。
事情转机出现在托尼身上。
顶着外界潮水般的压力，钢铁侠依旧在抽空推进自己原本的工作。
哪怕代价是一夜白头。
他终于确认了那个互联网上与奥创对抗的神秘黑客是谁。
正是自己当时用来协助构造奥创的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本以为对方已经在奥创觉醒自我意识的时候遭到摧毁，没想到贾维斯把自己分割成多个部分，藏到互联网的各个角落里存活下来。
若不是这个人工智能在互联网上不知疲倦地对抗奥创，后者已经有能力入侵联邦军事核心网络、进而发射核弹直接摧毁全人类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到处搞事情？
托尼很快重组人工智能贾维斯，在班纳博士的协助下，将其注入生命摇篮中未完成的振金躯体之内——由于缺少能源，他直接内嵌一颗最新型号的方舟反应炉。
于是陪伴托尼·斯塔克多年的人工智能管家贾维斯拥有了身体。
这并非幻视，单纯就只是贾维斯。
按照史蒂夫的说法，此刻贾维斯正披着一套钢铁侠战甲，驻扎在索科维亚城市中央教堂区域协助防守。
乱了，全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