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没有必要生气？”
“哼……”
狐狸精也不怎么太有生气的表现，一声冷哼后就是重复了小道士的话，又是一声冷哼，然后就定定地看着他。
眼中感觉蕴含着怒火，但很理智地克制住了，没有爆发出来。
不错……
很好……
不错不错……
龙虎山名头确实是能吓唬人！
正自感得意，忽然一阵头晕目眩，张清貘在第二秒就知道，这玩意是狐狸精搞的鬼。
而在第一秒，张清貘感叹着，也正感受着，那头小狐狸的尾巴在拂动，且还是……
这一点让张清貘感到惊叹──他感受到的，有两条狐狸尾巴在拂动……
他可以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拂过，可是，看不到……
还真的是，在灵魂上的缠绕？
当然，张清貘的感慨当然不止于此，而是还有──这是九尾狐？
这当然不是九条尾巴，可是，现在有两条尾巴，说明了，九条尾巴的狐狸，是真实存在的……
当然回到现实，那就是真又不真……
九尾，那可能媲美神灵了，而现在的两尾，可能就是个高手吧？
嗯，是个高手？
那么现在，就有点不符合这个高手的表现了？
张清貘晃了晃，脚步踉跄后退，双眼白光泛起，眼球内出现血丝，血丝进而迅速泛红，又由赤红迅速变成纯白，那眼角里闪烁出来的电光，正是由这些血丝闪烁而起……
“雷法！”
“从眼睛中迸射出来的雷法！”
对面的狐狸精倒吸一口气，倒是让那刚从脸上浮现出来的一缕畅快的笑意给硬压下去了……
“雷法！”
“还是最高等的雷法！”
“龙虎山最高等级的雷法！”
“你想试一试吗？”
张清貘猛地一晃脑袋，猛地将脑袋一甩，他觉得不能表现得太过，这个时候恢复过来就恰到好处，拖太久，就让人生疑，不生疑也有不好的，让人看轻龙虎山……
“哼……”
“你先别说大话了……”
“试一试？”
“试一试什么？”
这一回，反倒让狐狸精笑出来了，语出调笑。
“当然是，试一试……”
“龙虎山的最高等级的雷法，跟狐族有几条尾巴的狐狸碰一碰……”
随即，那一抹微笑就出现在了小道士的脸上，他看到对面的狐狸精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你可以感受到什么？”
“这不可能？”
对面有点不可置信，这让小道士又更加得意。
不过，他也知道，在这方面，同样需要恰到好处，点到即止就好……
“看来，贫道是蒙对了？”
“贫道知道狐族有九尾狐的传说……”
“贫道就随便说一说……”
“就这样把你给诈出来了？”
忽然，小道士脸色变幻，皱起一点眉头，迟疑说道：
“不对……”
“你这是在误导贫道？”
“这不是九条尾巴的狐狸？”
小道士目光炯炯地望着狐狸精，似乎是想从那张稍显震惊的脸上，看到暗藏的得意与嘲笑……
“不……”
“你是能感受到的！”
对面的狐狸精，此时的脸上完全看不到任何轻松，只有凝重。
而在这样的凝重面前，张清貘脸色的那一点点惊诧开始慢慢消沉，继而也跟着凝重起来……
这样的凝重，凝重的对视，持续了好一阵……
而后，又是慢慢地，在某一个瞬间，张清貘的脸上开始慢慢浮现出一缕隐隐约约的得色……
“你确实可以感受到？”
终于，狐狸精也捕捉到这隐藏的一抹对她几乎可以说刺骨的悸动……
在对面人的脸上的那一抹，却是又像直直插在她心底里的一击！
“哦……”
“这么说来……”
“你是知道……”
“但感受不到……”
“那可真是有点讽刺啊……”
“你是资质不行……”
“哈哈……”
“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张清貘本来也只是逗个趣说一说，可看到了狐狸精的脸上霎时一暗，他就知道，他随口一说，竟然说中了……
是资质不行啊！
他就实在忍不住要大肆嘲讽一番，可是口出恶言不是他的个人性格，于是，就将这种畅快的心情抒发出来……
彻底抒发出来！
“你可以感受到？”
“龙虎山的道法？”
“还是你自己？”
这只狐狸精可能是资质不行，可头脑是不笨的，反应也很快。
“说这个有用吗？”
“当然是龙虎山的道法玄妙……”
“你们狐族，总是缺乏深远……”
“当然，不包括那只九条尾巴的狐狸……”
张清貘欲盖弥彰地将缘由归因给自己。
“不……”
“不是龙虎山……”
“是你！”
“我曾经当面见过一位龙虎山的高道！”
“他也不能看穿这个手段的本质！”
“那位道长，还以为这是一个图腾崇拜的手段……”
说到这里，张清貘立马打断：
“这就是一个图腾崇拜！”
此言一出，狐狸精对小道士的眼神，再次闪烁着意义未明的光芒。
“这不是图腾崇拜……”
“但这也是图腾……”
“对于我们来说是图腾，对于你们来说，不是……”
张清貘这下是有点恍然，他也将这种恍然的姿态摆出来，并且稍有刻意地表现出来：
“哦……”
同时脑袋连点，点着头。
“你们是狐狸……”
“这是狐狸一族的图腾……”
“其他生灵，是感受不到你们的图腾的？”
“所以，贫道有些特殊？”
张清貘还真的弄清楚了缘由，还真的是因为自己的血脉。
“不知道……”
“但不管什么原因……”
“你能不能告诉我……”
“这个图腾印记，有几条尾巴？”
狐狸精看着小道士，眼神坚毅而认真，就是没有祈求。
“两条吧。”
“我感觉，是两条……”
“可能还有更多的尾巴……”
“不过，就贫道的微末道行，可能就感受到这么多……”
这也是实话，不过，对方不见得就相信。
“两条？”
“只有两条尾巴吗？”
果然，对方是不相信，不想相信的模样，好像也不敢不信。
“这是一个等级？”
“这代表你的血脉等级？”
“两条尾巴，那自然是跟只有一条尾巴有着本质的区别……”
“可是，在多尾狐的世界里，两条是垫底的……”
“也就是，你这个人，是普通也不普通……”
“本质上就是普通……”
“就像现在这样，在黄鼠狼的窝里，你还能彰显出一点从容……”
“话说，就如你说的，不是靠美人计，你为什么能来黄鼠狼的窝？”
张清貘小道士的话，没能让狐狸精有一点情绪波动，貌似就并不在意，不过，这种平静，也有可能正是很在意的一个表现……
欲盖弥彰啊……
反正现在是很难下结论，于是他就轻轻放下，看看狐狸精怎么回应他的，这是个疑惑，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他就总是有点疑神疑鬼的心理，疑心这是黄鼠狼跟狐狸精合伙演的一出戏……
而他呢，一个小道士……
嗯……
一个来自龙虎山的大人物，一个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那个传说中的“巡查使”，不也一样落入区区两个妖精的毂中？
落入毂中，只需摊开手掌，轻轻一握……
只需一握！
而他，完全成了一个笑话！
丢了龙虎山的脸啊……
丢了这个龙虎山的脸，也丢了那个龙虎山的脸！
这还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丢了他的小命！
很可能会死啊……
这里是会死人的！
他会死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想到，他会在一个梦境中死掉，他就感到恐惧……
当然，还有愤怒！
浓重的愤怒！
简直是不能平息的愤怒！
需要咬紧牙关才能稍稍克制！
“我不是说了吗？”
“这是我们狐族的法门……”
“自然狐族才能更与之契合……”
“所以，黄大仙就想了一个笨法子……”
“让一个狐族近距离地接近那个法门……”
“只是，让人感到疑惑的，那个法门我可以感应到，但总是很微弱……”
“黄大仙故意展露出一些我们狐族感兴趣的法门……”
“而自然的，就有族人想要修习这些法门……”
“后来，就有了我的出现……”
张清貘对这个解释，勉强接受，不敢就这样相信了。
“你不能具体感应到？”
“是你们狐狸一族都知道？”
“还是就你自己感应到？”
“是你自己？”
“你可别搞错了？”
“你要是搞错了，没准搭上了贫道的性命！”
“不过，要是完全肯定，也轮不到小道了……”
张清貘下意识地又将自称换成了小道，贫道就太生硬了一点。
不管怎么样，现在要跑，他也不能利索地跑了。
反正，这就是一个梦！
尽管，是一个会要了他的命的梦！
“不……”
“它肯定是我们狐族的法门……”
“还必然就是长生术！”
“你想的没错……”
“这就是长生术，只有奴家一个人感应到……”
“奴家也不想狐族知晓这个秘密……”
“所以，才有了邀小道长来一起行此事！”
“你的条件可以再提高一些……”
“不过，不能将龙虎山牵扯进来……”
“奴家也不会牵扯出狐族……”
张清貘点点头，老实说，这个条件，他是占了点便宜，因为他没有一个龙虎山可以牵扯进来，而对方确实在背后还有一个狐族可以依靠……
嗯，某个时候，是可以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