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容易！”
口吻是不看好，可紫霄宫的老道却也并不勉强，见小道士这个强硬而坚决的表态没有再说什么……
这反倒让小道士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紫霄宫的老道会极力劝说他，因为这样的机遇不会多，极为罕见。
而没想到，只是简单的告知一下。
这让小道士的心绪走向了另一个极端，觉得紫霄宫这些人的态度未免有些冷漠，石狮子就是很平静温和的人，情绪没有起伏，总是平淡……
而眼前老道也是，这么大的事，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就让一个小道士凭着自己的意气而简单做决定。
不负责任啊！
虽然有点气，可又不好发作……
只能自己生生闷气……
不过生闷气慢慢的就有点变化了，质变……
如果是这样，那这样还是紫霄宫的报酬吗？
说的还是重酬厚礼答谢！
岂不是说，紫霄宫一个消息就给对付过去了？
这个消息就这么贵？
不过，或许对于他来说，尽管有些气闷，可要仔细一想，也能勉强接受……
自己有获得天眼的潜质？
虽然说根子就在自己的身上，可知道这一点跟不知道，这一点，有着天壤之别啊！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乏千里马，缺的从来是伯乐！
现在他知道了一个消息，也还是缺伯乐啊？
“前辈，小道要怎么觉醒那只天眼？”
说着，小道士有点愣住，这不是有点熟悉吗？
紫霄宫老道说的天眼，该不会是魔女一族给他的蓝宝石眼睛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可是有点亏啊？
亏大了！
“除了张天谬之外，其他人应该都不清楚……”
“或许，就连张天谬本人都有可能不怎么清楚……”
“但是，你倒是有些可能……”
“你这只天眼，很奇怪的……”
“好像已经在额头上成了型的……”
“可真是有些奇怪啊……”
“一般来说，这应该是踏出了第一步！”
“应该说，你或许已经被老天爷承认了……”
这个时候，老道又将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还带着点古怪的神色……
而小道士倒是神色轻松了下来，同样是有点一头雾水，可那种吃亏的感觉没有了，这就是说，这只眼睛不是魔女的蓝宝石了？
在额头上成型，那就是一只竖立的眼睛咯？
那就不是蓝宝石。
如果魔女的蓝宝石眼睛是一只长在额头上的竖眼，那肯定会告知他的……
不过，不告诉他，给他一个惊喜，也不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
不过呢，这种可能性是极小的，因为如果魔女一族有一只天眼，龙虎山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即便魔女一族再怎么藏都没有用……
“已经承认了？”
“小道没有见到过老……”
张清貘忽然顿住，他其实是见过天意志的降临的……
可这样的近距离接触，跟老道说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当然不能相提并论……
并不是见到过天意志就能得到老天爷的认可的！
这是怎么回事？
不！
不对！
说起过！
张清貘记得，自己还只有一个名字，叫张清烛的时候，在接受了魔女一族蓝宝石眼睛，他就被魔女莫妮卡婆婆告诫：这是天眼神通……
是天之目！
是龙虎山想要夺取的眼睛！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刚才会忘记这一茬？
明明没有相隔多久！
可为什么，他就是记不住？
因为，这里是梦中？
还是，这里是紫霄宫？
为什么在梦中，在紫霄宫这里，就变得不记得了呢？
为什么？
这是为什么？
张清貘感到有阴谋的味道，瞬间，整个后背都凉了，有冷气沿着脊背骨往上窜！
“前辈……”
张清貘张嘴叫唤一声，可没能将心中的急切表达出来，顿了顿，老道昂首仰望星空的目光稍低下，看向他……
“前辈，您说的，老天爷的承认……”
“能不能用神来代替？”
“如果神承认了，是不是就可以成就天眼？”
张清貘觉得自己是有些多想了，可又实在忍不住不想。
“那当然不能……”
“这是天眼，不是神眼……”
“上天的眼睛，当然要上天来承认……”
老道摇头，可小道士却越发急切，只是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还有神眼？”
张清貘觉得就是这个环境出问题的。
“当然不是……”
“如果神也能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放在人间界……”
“那么，天上地下两界就不会成为桎梏……”
“既然有东西能下来，那就必然有东西能上去……”
张清貘立马点头，可立马又感觉到这里面不是那么说得通。
“天眼不就是上边的东西吗？”
“上天跟神不一样？”
只能是这样逻辑才能说得通。
“那当然……”
“所谓大道，基本就是说天道！”
“道教说的修道就是说修天道！”
“如果神比天还要大，我们干嘛不拜神呢？”
“干什么还要修道？”
呃……
“前辈……”
“我们道教是修道，可也拜神啊？”
这老道可真是……
“我们就不拜神！”
老道梗着脖子说道。
哦，拜星星……
拜鬼，拜公鸡……
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过，这些玩意，是可以跟龙虎山争正统的！
只是输了，才让龙虎山的体系成为正统！
“帝陵观拜的是鬼！”
“对了，前辈……”
“我们帝陵观，拜的是什么鬼？”
张清貘好奇问，他敢这么问，还是有点信心的，因为，就他所见的帝陵观老道还有他的徒弟肖真常道人，并没有他们这些高道说的身上有什么阴晦之气……
所以，他想，这玩意不是个显性的东西，可能是个深沉的秘密……
既然是秘密，一般的道人，一般般水平的，应该都不知道这一茬……
反正，帝陵观只是个看坟的，不应该太注意这一点……
还有就是，拜鬼，实在是不好听……
这玩意，应该没有崇拜的神韵在，也就是拜这么个形式吧……
应该就是借用鬼的力量！
“这个是秘密吧！”
“在表面上，会找一些凶鬼恶煞来糊弄事……”
“到底帝陵观拜的是什么鬼……”
“只有那些黄冠子才能知道了……”
“可是奇怪的地方，也正是这里……”
“黄冠子身上的清正之气，一点都不显得阴暗，不显得鬼气森森……”
“只是，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
“倒是经历了岁月沧桑……”
老道的风格跟石狮子差不多，还真是同门，畅所欲言，说话都不顾及什么，而且语气也并不怎么激动……
经历了岁月沧桑？
这怎么扯到这个事上了？
“不能是神的眼睛吗？”
张清貘再次确认，也努力将话题给拉回来……
“不可能是……”
“只能是上天的眼睛！”
“而你的眼睛，看似是成型了……”
“可是，要真的开眼……”
“还要好长一段时间呢……”
“甚至就一直这样……”
“到了这一步，只需再迈出一步就可以开眼了……”
“可是那一步，却总是迈不出来……”
“可能一辈子都迈不出来……”
“就差那么一点点……”
也是啊……
就差那么一点点……
张清貘倒是不觉得紫霄宫老道夸大紫霄宫的作用，有时候，就是差那么一点机缘……
就一点点的机缘……
一点点……
可不是就不是，差得再少，那也不是……
不是就不是了！
可是呢……
可惜……
那么，这只眼睛，是不是蓝宝石呢？
好似莫妮卡婆婆也没有说是一只独眼吧？
她只是说，这双眼睛，这个瞳术在东方中，有一个名号──天眼神通。
可是，就是感觉到怪……
这是小神通？
可是，确实被魔女一族用禁术给定住了？
话说，这破眼睛还有个破眼镜给压着的，或者说，这破眼睛也是压着那破眼镜的……
这魔镜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话说，好像就只对话了一次，就彻底沉睡了？
得想个办法搞醒魔镜才行！
要不然，也太危险了！
他有个想法，这只眼睛，在跟老天爷挺亲近的紫霄宫道人看来是天眼的玩意……
其实，本质上应该是一只神眼！
一只神的眼睛！
只是不知道魔女一族永了什么手段，竟然将一只神眼留在了人世间！
这可是偷渡啊！
是犯法的！
如果是犯了法还好，可就是怕……
是犯规的！
怕犯规！
犯了老天爷的规矩！
法，那都是人写在明面上的……
更高一点，无非是神写的……
但都是在明面上的！
明面上的东西，是可以钻空子的……
但规矩，是靠的默契！
是心照不宣的，是不是犯规，不需要证据，也没有一个正形可见的条文来给人钻空子。
可以犯法，可不能犯规啊！
而现在这个时代最大的规矩，就是绝地天通！
两界不能相互沟通！
一旦这只眼出世，看得见东西了……
那就意味着，他犯规了！
他让魔女的眼睛看到了这个世界！
他让魔女始祖的眼睛在人世间存在，近距离看到了人间界的人和事！
这是在跟上天作对啊！
不行！
不行，得改变这一切！
是不是……
张清貘忽然又有了个主意……
是不是让这只眼睛，这只神眼，变成真正的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