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人要进来了。”桃花报信。
楚玉仪躺下背过身去。
桃花屈膝行礼，“大人。”
“退下。”
顾渊抱起摇篮里的岁岁，“爹爹回来了，你娘不理爹爹。”
楚玉仪翻身气道，“还和孩子告状，明明是你做错事，顾大人倒打一耙的本事不小。”
“岁岁，你娘不分青红皂白，还不问爹爹发生何事。我们不同她玩，爹爹抱你睡书房，你娘都不让爹爹待在院子里。”
“还说顾渊和狗禁止入内。”
楚玉仪炸毛了，“有事就说事？何必同孩子说这些。”
顾渊继续道，“娘不要我们了。”
楚玉仪咬牙切齿道，“我何时说不要你们了。”
“顾渊与狗禁止入内。”顾远重复道。
“我错了，我是狗。夫君莫怪，我听夫君解释。”
顾渊把岁岁放在摇篮中，搂住楚玉仪的腰，把刚刚发生的事说一遍。
楚玉仪消气了，她柔声道，“夫君，妾身错了，下次不敢了。”
顾渊起身抱起圆圆，“圆圆，你娘每次认错快就是不改，爹爹实在伤心，等会我们一同睡书房。”
“夫君，您说怎么办？”楚玉仪叹息。
“娘子，晚些时分，待孩子睡着时。”
楚玉仪瞪大双眸，不可置信道，“夫君，妾身才生下孩子不到五日，您是不是？”
“娘子，听我说完。”
顾渊低头捏捏圆圆的小脸告状，“你娘不听我说完，爹爹好伤心。”
楚玉仪柔声道，“夫君，妾身知错了，请夫君不要同妾身计较。”
“嗯，没有下次了。”
“待孩子睡着时，选一本话本子，挑娘子最喜欢的一段读与我听。”
楚玉仪咬唇，最欢喜的一段必定是最露骨的，但她没有说过自己最喜欢什么，随便读一段又何妨，想到这，楚玉仪挺直腰。
“妾身都听夫君的。”
顾渊看穿她的小心思，“骗人的是小狗，若选的不是我满意的就继续读，读到我满意为止。”
“是，夫君。”楚玉仪满不在乎道。
顾渊放下圆圆，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道。
“娘子欢喜什么我都清楚，骗我的话，待出月子，娘子小心些。”
赤裸裸的威胁，楚玉仪侧头得意道，“现在还未出月子。”
言下之意，你不能把我怎么样。
“噢，娘子这是要同我唱反调？”
“是又如何？”楚玉仪来了胆子，扬声道。
“我带孩子去书房睡，圆圆，岁岁，我们不理娘亲。”说完顾渊起身抱孩子。
楚玉仪深呼吸，长舒一口气，“妾身错了，把孩子放下吧。”
顾渊放下孩子，坐在床边，“错哪了？”
楚玉仪再次深呼吸，这些本该是她说的话，如今换了人。
“妾身不该同夫君唱反调，不该挑衅夫君。”
“嗯，还有呢？”顾渊笑眯眯问。
楚玉仪暗道，玩不赢老狐狸。
她思考片刻，“妾身不该不听夫君的话，以后夫君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勉强相信。”
顾渊晃晃老虎玩偶，“岁岁，你听到娘亲的话吗？骗人的娘亲我们不理。”
楚玉仪保持笑容，“夫君看看妾身，别和孩子告状了。”
顾渊又坐回来，“这次就算，下次还这般，我抱着岁岁和圆圆睡书房。”
“是，夫君。”
楚玉仪靠在顾渊肩膀上，“妾身总是会多想，还望夫君包涵，妾身不是故意的。”
“有事同我说，别闷在心中，郁结于心对身子不好。”
楚玉仪握住顾渊的手，诉说害怕，“夫君，妾身担心孩子出事，总想看孩子。”
“无事，以后把孩子放在屋内，晚上孩子哭了我来照料，不哭了。”
楚玉仪擦擦眼角的泪，“夫君真好。”
“你我一体，有事就说出来。还有什么一同说。”
楚玉仪低头小声说，“我怕夫君外头有人。”
“娘子拿绳拴住我好不好？”
“不好，夫君还得去上朝呢。”
顾渊摸摸她的头，“不会有外室。我事多，哪有空照顾别人，娘子放心。”
楚玉仪攥住被子，指尖微微泛白，“夫君，妾身觉得平日里的吃食太过清淡，没胃口。”
顾渊轻轻用帕子抹去她的泪，“出了月子，娘子想吃什么都成，眼下需要好好调理一番，听话。”
“行吧。”楚玉仪失落道。
顾渊继续问，“还有什么想说吗？”
“妾身喜欢夫君。”楚玉仪说完用被子盖住头，她觉得脸发烫。
顾渊掀开被子，笑道，“喜欢我有什么难以启齿，难不成娘子在与我偷情？”
“哼，夫君净乱说。”楚玉仪拿过被子盖住头。
“我也喜欢娘子。”顾渊扬声喊，“映月，把药端上来。”
楚玉仪耳朵动了动，“我现在不喜欢夫君。”
“喜欢甜枣。”顾渊回。
他解下腰间的荷包，“给娘子的甜枣，特意拿贵人的吃食，娘子吃些再喝药。”
楚玉仪伸手摊平，顾渊放在她手中。
捻起一颗吃，看上去是枣子，其实不是，不知用什么做的。
她坐起，“味道不错，很好吃。”
顾渊吹了吹药，“娘子一口气喝完再吃甜枣。”
她放下荷包接过碗，深呼吸，闭眼喝。
一口喝完，她立刻吃一颗甜枣。
嘴里的甜味蔓延开来，盖住苦味。
顾渊拿手帕给她擦嘴，“娘子睡会，这药有安神的作用。”
“好。”楚玉仪身子往里挪动，拍拍床。
“夫君同我一块睡，我一人睡不着。”
顾渊没有拒绝，脱掉外袍躺上去。
“夫君的怀抱好温暖。”楚玉仪靠在顾渊胸口处。
顾渊温声道，“睡吧，我不走。”
楚玉仪突然想到什么，手往床内摸去。
她偷藏的话本子膈着她了，她又往里推了推，早知就不放在被里。
“怎么了？”顾渊问。
楚玉仪随口胡诌，“无事，我手有些麻了，动一下。”
她闭眼又推了一下，推到墙边才松口气。
顾渊察觉不对劲，直接掀开被子，俯身拿起话本子。
一瞬间，楚玉仪心都凉了，她迅速想好对策。
“桃花把话本子放在我床上，明儿个我扣她吃食。”
顾渊随手翻了几页，“娘子的爱好很特别。”
蹭的一下楚玉仪脸红透了。
她现在恨不得埋进土里，好羞耻。
“夫君别看了，妾身困了。”她扯扯顾渊的手臂撒娇道。
“好，不看了。”
楚玉仪松口气，闭眼睡。
在她睡着后，顾渊拿起一侧的话本子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