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轩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严肃的少年。
虽然对方说话很不客气，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烦躁。
有些人狂妄，但也有狂妄的资本。
从方牧下飞机开始，向自己靠近，史轩就能感受到一股淡淡的压迫感。
这种感觉随着对方的靠近也越来越清晰，像是一座悬浮在头顶的小山，越来越近，随时都会临头压下。
“哀鸣之悔，方牧。闻其名不如观其人，你这样的实力，足够提名候补队长了……”史轩点头肯定的说道。
“候补队长？”方牧有些疑惑。
史轩解释道：“先傩虽然稀少，可毕竟我们这片土地太大了，即便是万里挑一，我们这里也能找到十几万个。虽然官方明面上就十几个队长，但实际上拥有对应战力的人要更多一些。”
“但队长职位，不只是要求实力，同时也要求品性和资历。许多人都不被信任，不过队长职位总会出现牺牲和空缺，极端情况也总会发生，所以就有了候补这个存在。”
“如今黑雾灾害过去，诡异逐渐显露在人们的视野中，不久之前，许多民间的高手就被吸纳进了官方，就像是那个重瞳，听说刚刚被挖掘出来，就被评判为候补……”
史轩也看出了方牧的窘迫，笑道：“看来……你不仅仅是资历浅，人缘也不好啊……和你在一起的郭瑶，还有部长就没有和你提过？”
方牧一愣，不过并没有显得不悦。
或许自己可以从史轩身上，更加深入了解官方的队长。
当初闯进万呈的聚会，就是为了这些信息，只可惜，最后打了一架也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现在有机会接触这个史轩，或许多少能撬出一些东西……
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
“史轩，这些话就免了，先带我去要去的地方吧。”
史轩点点头，陪着方牧下了飞机，上了一辆豪车。
车厢中，方牧抚摸着真皮座椅，鼻子轻嗅空气中的名贵香薰味。
他所坐的地方在汽车后排，里面空间宽敞，面前还立着一块超薄的电子显示屏，座位扶手里的贮藏阁中还放着几瓶红酒。
手指轻触，方牧发现这几瓶酒还是冷的，上面结有不少的冰晶。
“我们去牛头村。”
副驾驶座上，史轩向着驾驶座上的司机说道。
“你还真会享受。”
方牧说。
“哈哈哈——我们这些人，每天都被这些鬼东西折磨，活下去的时间都不会太久，自然是能享受一天算一天。”史轩笑眯眯的说道。
“方牧，我们这个机场，距离牛头村有段路程，估计下午才能到。”
“知道了，没什么，我也不差这几个小时的时间。”
“那就好，方牧你应该也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正好带你观观光。”
……
相比于长庆市所处的平原，这里山地和森林居多。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方牧透过车窗，能够看到四周满是绿油油的山林。
植被茂密，延绵不绝，看不清林中都有什么。
车子行驶在公路上，周围的大山像是环绕的巨人，将整条道路围绕起来。
湖州市所处的地方，山林水泽很多。
入眼满是翠绿之色。
水牛山牛头村的位置很偏僻，几人从早上开始，直到中午依旧在路上。
中午，史轩找了个饭店，简单吃了个饭。
南方相比于中原，这里的人主要吃大米，菜里喜欢加辣椒，口味比较重。
饭店中，方牧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里有着黄江的支流，牛舌江。
水泊绵延，在尽头处，黄江主流向东北方向延伸，和另外的三条大江相汇。
他记得当初小时候，还听爷爷偶尔提过，几十年前老家那里，每到汛期会发洪水。不过，洪水在以前比较多，现在倒是少了。
长大了解的更多，才清楚这是因为在那三条大江处，有着一座大坝。
大坝叫做“三江大坝”。
这是在几十年前，国家建设的一座世界级工程，正是它挡住了流入中原以南的平原地带的洪水。
那位退休的田姓老人，当初就是镇守大坝的队长级先傩之一。
三江大坝蓄水亿万吨，发电、灌溉量滋养的大半个国家。同时，巨大的蓄水和泄洪，也造成了一些隐患。
数百米的三江大坝如果遭遇破坏，那么被堵住的江水将喷涌而出，中原、南方偏北在内的华东、华中、华南地区的大部分平原将被淹没。
如果这种事情发生，那将会是真正的生灵涂炭。
所以在三江大坝建设完成以来，就被重兵保护，甚至于动用了数位队长级的先傩，常驻在此。
方牧挺好奇，那位田姓老人，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离开官方的……
午饭结束。
几人继续上路，在下午的时候进入了水牛山的外围。
这里的地区十分偏僻，算是属于湖州市的边缘地带，进山的路途并没有修什么大路。
走到山脚的时候，车子便开不进去了。
史轩和方牧决定徒步进山，让司机先离开了。
水牛山的地方都是土路，即便是步行也很不好走。
史轩的手中拿着官方以前遗留的资料，对比的方位，寻找着牛头村的位置。
“这座大山里面积很大，村子不多，我们徒步走的话估计要到晚上才能进村子。”
他一边说一边叹气，“田震已经离开官方有段时间了，这些地图资料也很久没有更新了，希望不会出现差池。”
脚下的山路泥泞崎岖，即便是体魄远超常人的先傩，也没法说行动的多快。
方牧如果说用域来赶路的话，或许能快上不少，但这种行为在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没过一会，太阳西落，黄昏降临。
山林中树木茂盛，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被山体遮挡住了，只有少许的金黄光芒从树梢透过。
“等一下……那是什么东西？”
方牧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山林中的某处。
此时，不只是错觉，还是因为地势的特别。
光线迅速变得黯淡下来，草木茂盛的山林昏暗无比，唯有一阵阵古怪的沙沙声响起。
方牧和史轩转头一看。
只见一队排成一列的人影，以一种整齐且诡异的姿态，向着他们走来。